“栗儿…”他抱起我,声音是颤抖的,“别怕,小哥现在就带你回家。”
我埋着头,身体止不住的发颤:“我…我好难受。”
我大哭起来,嘹亮刺耳的声音在述说着我的痛苦:“为什么,明明错的是她,凭什么他们都这么对我。”
我彻底崩溃了,失去光泽的眼眸在面目狰狞的脸上变得丑陋不堪。
小哥把我带回了府中,婢女们全都低头着走过,有些胆小的直接被我这模样给吓哭。
“阿栗!”阿娘朝我奔来,抱着我疯了般的大哭,“你疼不疼,阿栗你抬头看看我。”
我挣扎着从小哥怀里起来,笑着看向阿娘:“我没事的。”
我的声音是沙哑的,像是沙子在烈阳下暴晒般粗糙。
“是他干的吗?”爹爹看到我的伤痕,表情看不出喜怒。
风拂过,吹开我的烂裙。
两只血肉模糊的腿从衣裙下显露出,我慌了神的想去遮住这丑陋的一幕。
“栗儿…怎么会,他怎么会这么对你。”娘亲捂着嘴,眼泪掉了下来。
“我去宰了谢齐这个孙子。”父亲和小哥领着大半的侍卫出了府。
我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无言,泪水早已模糊了眼眶。
这一夜,父亲与小哥未归。
第二天,他们也没有回来。
第三天,宫里来人传来消息说,父亲和小哥企图造反被赐以死刑,而整个皖府将面临被抄家。
娘亲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在见到父亲和小哥头颅的一瞬间疯了。
她疯疯癫癫的跑到皇宫去说理,却在大街上被马车碾死了。
就在这一瞬间,我家破人亡。
我很清楚,爹爹重来都没有起过造反的心思,他是文官,为皇帝出谋划策,处理政事从来不言苦。
因此,父亲在朝廷上有着很高的地位。
而这一切都要源于谢齐的一封上书。
上面列举了皖府大大小小的贪污受贿罪,其中最严重的竟是皖末华在十五年前指使宫人放火烧紫岚宫的证据。
紫岚宫住着皇帝最宠爱的妃子——季沐灵。
当皇帝看到这种种罪证时,怒不可遏直接下令将我爹爹处死。
我本应该被赐死,但谢齐把我带到了他的身边,为我制造出了一场假死。
因为他说,是我害死了宋佩儿。
他们说我阴险狡诈,将宋家小姐溺死。
就这样,我在世人眼里是个狠毒且死无全尸的人。
我本是皖府手中的心头宝,爹爹疼娘亲爱,只要我是想要的,他们都会给我寻来。
我拥有着显赫的家室,姣好的容颜,我可以任性,可以对着爹爹娘亲撒娇。
那时,我是任性的皖栗,是受尽宠爱和荣光的皖府小姐。
在情窦初开的年华,我爱上了一个人。
他长的很英俊,并且拥有着万人敬仰的身份。
小小年纪便被封了王,虽不是本朝太子,但受宠可与太子媲美。
至于为何不封太子,还得问皇帝老儿。
“谢齐…”我呆呆的念叨着这两个字,小巧的脸上泛起了少女的红晕。
那时,我鬼使神差的制造着与他见面的机会,他下朝,我就在大殿门口堵着他,他回府,我在他府周围闲逛。
他对我冷淡至极,我却依旧不气馁。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缠着他,在我喜欢他的第三年,他终于同意了。
他开始主动来找我,并且向自己皇帝亲爹求旨娶我。
圣旨下来后,爹娘是反对的,他们不愿我处在在朝廷的纠纷之中,只希望我安安稳稳衣食无忧的活着。
可也招架不住我的哀求,最终是松口了。
母亲在我出嫁前一天,特地跟我说了些事:“阿栗现在也长成大姑娘啦,要是以后我们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那时我不懂母亲话中的含义,也只是愣愣的应着。
新婚之后,谢齐对我非常好,处处宠着我,那一段日子里,我过得真的很幸福,
可一个人的到来,打破了这一切。
京城第一才女宋佩儿从远塞回来了,而她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到齐王府来。
我看着她与我极像的面容,很是讶异。
似乎在那一刻我就懂得了很多很多以前从未知晓的道理,例如谢齐为何突然娶我。
之后,谢齐对我冷淡起来了,甚至一个月里也见不到他几次。
我听仆人们谈论说谢齐整天跟着宋佩儿呆在一起。
这激起了我的怒火,我约来宋佩儿理论,她看着急躁的我说:“皖栗,你是齐王妃,应该稳重点才是。”
“但我与齐哥哥两情相悦,虽说你已和他成婚,但你终究是代替不了我的。”
宋佩儿温婉大方,笑似柔水般,可却也透露出讥讽之意。
她的一句话使我愣在原地,紧接着便是一阵尖叫,等我反应过来时宋佩儿已经掉水里淹死了。
下人们急急忙忙的去通知谢齐,只有我还呆在那里不知所措。
等到谢齐赶来时,留给他的只是宋佩儿冰冷的尸体。
他第一次对我动了手,朝我的脸上狠狠的扇了下去:“皖栗,你该死。”
“不是我。”这是我第一个解释,也是最后一个。
自此后,我在人们眼里成了无恶不作的坏人,我的父亲在朝廷上被宋家针对着,皖府也渐渐败落。
那件事后,我被世人唾弃,宋家也不肯放过我,找来了一些人毁了我的清白。
那夜,那些人进入了我的房中,可我房外的婢女却离奇的不见了。
他们抓住我,粗暴的压在我身上,一个接着一个做着羞耻的事情。
我疯了似的大叫,齐王府却陷入了死人般的静寂。
门外有道身影,他似乎在笑。
那刻,我懂了。
后来,他们说我不守妇道,背着齐王私会侍卫。
紧接着,他们说我是个灾星,害的皖府被灭门。
总之,皖栗在世人口中已经成了无耻之徒。
但是,这所以的一切,我都没有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