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羽翼盯着君若颜看,脸色很是复杂,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经过她那脸上惨白而布满淤青,可还是掩饰不住可动力心魄的容貌,于一些庸脂俗粉、浓妆艳抹的女人相比,直接就可完胜。
他不得不承认,君若颜是他见过最可令人心动的少女,回过神来后,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闭目养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君若颜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涣散的看着他,一时愣神。
眼眸处又充满了苍茫的雾气,使得她十分吃力,慕羽翼眼神一转,开口:“好些了?”
这次语气温和了许多,君若颜眉头紧皱,转过头,不愿看着他。
他的耐心也在此刻烟消云散,俯下身,捏着她的下颚,狠狠的说道:“本王现在就告诉你,你是逃不出去的。”
君若颜的心态却在此刻崩溃了,她坐起身,泪水充满眼眶,哀求道:“求求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好不好。”
这一举动,慕羽翼是万万没想到的,他松开了手,眼神黯淡,似乎不愿看到这一幕,起身便走去了门。
她掩面大哭,心里早已被绝望所占据。
渐渐的,渐渐的,她停止了哭泣,静静的靠在床边,很是悲寂。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靠哭来发泄心里的情绪,而这些天她都是哭着熬过的。
她盯着红眸,看着窗外,脸色苍白。
君若颜心底的气愤好似已经全无了,她眼神空洞无神,仅剩下双眸。
就这样渡过这几天也挺好……她悲惨冷笑。
一早,阿溪就笑着来到君若颜的枕边,神秘兮兮的说道:“王爷说了,让奴婢带着你去花园歇息。”
君若颜一愣,随后便冷冷一笑。
阿溪没有注意到她的神态,反而还高兴的端来水为她洗漱,由着她干。
很快,她就停手了,很是满意的打量着君若颜,不禁赞叹道:“君若颜的容貌还真是好啊!”
君若颜看着镜中的自己,脸上的疤痕却好的出奇的快,她的手愣在了空中。
阿溪看出了她的疑惑,嬉笑着说道:“王爷给您啊都是上好的膏药,当然不怕留疤了。”
她脸上神情没有变化一分,心里不知是何滋味,阿溪在一旁拿出了几件新的衣裳,摆着她的面前:“君小姐,看看,喜欢哪件?”
还没等着她回答,阿溪就自顾自的指着件淡蓝的长裙说道:“就这件吧!比较适合你。”
君若颜没有作声,安静的换上了,她面无表情,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冰冷的眸子把这件衣服的气质给衬托到了极致。
阿溪没有想这么多,看着十分顺眼,高兴的点点头,便推着她出了门槛。
外边风和日丽,阳光正暖,自从那件事过后,慕羽翼便不再像往常那般处处限制着她的自由。
可她,无论怎样,终究还是未变的。
慢慢的,她们到达了花庭之中,阿溪在请示了她的主子之后获得准许,便离开了。
只剩下君若颜与正作画的慕羽翼在那儿。
君若颜站在原地,脸色十分不自然。
她不知慕羽翼究竟又想干什么?反正……
慕羽翼停下手中的动作,毫不避讳的朝她看到,眼眸似水般温和,却又如同大雾般使人琢磨不透。
他嘴角邪魅的勾起,似笑非笑:“你要是想一直站着也行。”
言下之意,就是让君若颜赶紧找个地方坐着,她顺从着他的意思,坐在了旁边。
两人在这儿之后都未曾开口。
君若颜回顾着以往的话,总觉他知道自己许多秘密,而自己也不能再懦弱下去……
她先打破了僵局,语调极其冰冷:“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事的?”
“哟,怎么不哭了?”
慕羽翼带有几分嘲笑的说道。
确实之前是她太过幼稚,不过他的举动也着实过分了些,君若颜心里已有打算,不着急现在跟着他傲气。
“我以后不会了。”
她脸色十足认真,语气变得郑重起来。
“嗯。”慕羽翼继续作着他的画,没有再为难她,也不知是不是今天出晴的缘故,他的神情也不由得好了起来。
君若颜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周围盛开的花丛,脸色丝毫没有变化。
这不过就是她转移注意力的方式而已……
待到慕羽翼停笔后,君若颜的视线丝毫没有转移,画面似乎在那一刻就定格了。
微风徐徐吹过,拂起了她的散发,蓝色长裙给她带来了一股朦胧的仙气,很是唯美。
慕羽翼也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身后,随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君若颜没有做出什么反应来,面色不动。
“灵力这一事……是命中注定的,无法改变,你逃不过的。”
他平静的说道,眉眼之中满是孤冷。
这句话直击她的内心,君若颜转过身来,直接对着他的眼,心里的情绪微微波动,朝着吼道:“你乱说。”
她的语气十足不好,其中有带有着激动。
什么命中注定…什么无法改变…如果,如果她听小初的话,没有上山,小初就不会死,也许现在这一切根本就不会发生。
她本以为这几天她已经把这些事藏得很深了,原以为不再会想起。
原来她都不曾忘记。
那时,他们一起玩耍,一起读书。
这一切都是她此生最珍贵的回忆。
明明是可以改变的,只不过她没有珍惜…
君若颜垂着头,为何她在他的面前一点隐私都没有了,仿佛整个人都被看透了。
慕羽翼嘴一扬,望向远方的天空:“你这样想也没错,毕竟……”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君若颜也没有追问,她实在是忘不了他所对她做的事。
而此时的他跟前两次对她时的性格截然不同,一邪魅孤冷,又赋有变态般的心理,一静寂开朗,瞳眸纯澈无比。
此时,正是后者。
他看出了她的心底疑惑,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有两种人格?”
君若颜一惊,心底稍有震撼。
慕羽翼笑道:“你没有猜错,我确实有两副人格,准确来说,我们不是同一人。”
她这下彻底惊讶了,看向他:“什么?”
他走出亭子,望向远方:“我看出了你对我的恐惧,肯定是那家伙对你做了什么。”
“你为何告诉我?”君若颜不好受的转过头,不愿再听那件事。
微风吹过,他眸明亮:“因为我觉得你和我是同一类人。”
同一类人吗……呵。
君若颜眼神低沉,脸色复杂,他的这一句话,反倒乱了心。
“我也是半年前才意识到有这个问题的,就灵力而言,他的力量高深莫测,我这副身体也基本是被他给占领,而我下一次也不知何时才能出现。”
慕羽翼无奈一笑,笑容之中带有着漠淡,他那无欲争求的气势与另一个简直截然不同。
她有些愣神在这儿其中,很快便问道:“那可知他是谁?”
得知之前的不是他本人所做出的,不知何时,两人的隔阂一下子就好了,但仅限于他。
“不知。”
慕羽翼非常无奈的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不过这件事绝对不能暴露出去,凭我所感,现在的情况,我俩必须再一起,没有别的选择。”
他那种与生俱来的淡雅清欲不用刻意去作诠释,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由内散发出来的。
这一点,她看得懵懂却又很舒坦。
“你一定想问为何我会把你抓来这儿吧!那是父皇的命令,呆几日你便可走。”
他转过头,慢慢看向她。
她紧紧的握紧拳头,眼神之中带有一丝亮光,又是这个老头……
慕羽翼轻揉了她的头发,笑容非常治愈:“放心。”
君若颜对于他的举动一时愣着了,可却也没有躲闪,面色很是复杂。
她也不知怎么回的房间,心情十分混乱,一进门就全身瘫坐在床上,掩面不知所措。
回想起他说的一切,确实与之前的种种迹象对在了一起,外界传言,这二皇子是个极具温柔的人。
她刚进府时,差点怀疑他是否心里有病,没有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
而如今,一切都通畅了。
她也不知那个“他”会何时出来,只能心里祈祷着吧……
就这样,君若颜再次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却丝毫没有注意到窗前那神秘的眼睛正紧紧的盯着她看。
天渐渐亮了起来,她却没有要起床的半分意思,懒懒的躺在那儿,再次入眠。
就在她潜意识的睡着时,阿溪却慌忙的从外跑进,擦着满头的汗说道:“主子命令君小姐马上动身去书房。”
君若颜艰难的睁开双眼,有几分厌倦的看着窗外,不愿做出任何表示,只能说她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阿溪简直就要急哭了,她来着君若颜起身,整理着她的面貌,有几分慌乱的说道:“君小姐,打起精神来啊!”
她半醒的看着她,眼神里尽是迷茫。
就在这样的意识里,她走出了门槛,走在了前往书房的花园小路之上。
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没有唤醒,反而给他的睡意加强了几分力度。
阿溪摇着她的肩膀,想唤起她的睡意道:“君小姐,君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