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类（十三）

叶莱觉得自己走在迷雾之中。周着是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只有隐隐约约的人声。这场景叶莱很熟悉，每当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的时候就会出现这样的场景，这和他的异能有关——预见。

迷雾逐渐散了，令他惊愕的是，这不是意料之中的未来而是过去的时间线。那时候还没有战争与防御课，跟怪物相关的都统称为战争学。叶莱第一次以第三人称的视角来审视自己。

战争学办公室，他的办公桌靠着窗。

夕阳斜斜的照在身上，照得整个人都暖洋洋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回去躺下好生睡一觉或者就直接趴下打个盹。但叶莱还没有这种想法，他正聚精会神批改自己面前堆得高高一沓的模拟试卷题。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直到一阵有节奏的扣扣扣——敲门声响起。“进来。”得到允许，穿着一袭黑白修女服，白发红眸的青年抱着一沓作业纸走了进来，叶莱对于那时候记忆逐渐清晰起来，那是他最不堪回首的一段记忆——人族的反叛者雪娜，还有培养出反叛者的罪人。

但这场或是回忆或是预言梦境不会因为他的好恶而停止。它继续着。

年轻的叶莱头也没抬。在自己的办公桌上随便指了个位置，“放在那儿吧。”

“老师，我想问个问题。”雪娜放好作业纸后没有动作，只是站在他旁边，一双深红色的眸子看不出情绪。

“什么问题？”叶莱刚勾完完成度很高的一张试卷，心情还不错。

“异能者究竟是什么？”

“战争学史第十二卷——异能者是有着特殊能力的人族。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问这个众所周知的问题。”叶莱敲了敲试卷，作为他班上最优秀的学生，她不可能不知道。

“老师，我不明白。上古时代没有异能者，中古时代早期也没有异能者……为什么到了中晚期就开始扎堆出现了呢？。”雪娜没有等叶莱的回答，自顾自的说下去“……实际上……所谓异能者一开始就是个谎言对吗？”

“咳咳……雪娜，你需要休息一下。”叶莱咳了咳嗓子，她的猜想太大胆也太离谱，如果不是熟悉自己的学生，他恐怕就要把雪娜强制送往疯人院了。

“……不。”雪娜摇摇头，“……”还说了些什么叶莱却听不见了，仿佛被刻意掩盖，而他所看到的只是别人精心裁剪的。这场回忆在瞬间变成了默剧。白茫茫的雾气腾起，遮盖了接下来的场景。

当迷雾再度散开的时候，叶莱没有看到自己的身影，只有站在办公室里面无表情的雪娜，她站了良久，缓缓勾出一抹微笑，这一次叶莱听清楚了。“我记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