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没有月光,隔壁的油灯点起,朗朗的读书声传来,嗓音清亮,似乎是个年轻人。
“皎皎白驹,食我场苗。
絷之维之,以永今朝。
所谓伊人,于焉逍遥?
皎皎白驹,食我场藿。
絷之维之,以永今夕。
所谓伊人,于焉嘉客?
皎皎白驹,贲然来思。
尔公尔侯,逸豫无期?
慎尔优游,勉尔遁思。
皎皎白驹,在彼空谷。
生刍一束,其人如玉。
毋金玉尔音,而有遐心。”
原是在读《诗经•白驹》呀,缙藜想,他这是要和朋友离别么?
此时,老和尚的声音传来,“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缙藜笑了,原来这二位是忘年交么,真美好啊!
缙藜伴着读书声入睡,睡前这么想着。
……
第二日,天气大好,空气清新,阳光明媚。缙藜是同书生一起向老和尚告别的。
小沙弥似乎有点舍不得她,送给她一个用草编成的手环,缙藜甚喜,将她在某小摊上觉得有缘买下的那对鱼形玉佩挑出一个送给了他玩。
小沙弥和她弟弟差不多大,缙藜很喜欢他。
走出庙宇,缙藜将手环带上,请传承戒指帮忙加固,她希望它能一直像初见这样。白光一闪而逝,缙藜更开心了。
书生问她,“姑娘很喜欢这个手环吗?”
缙藜点头,“我更喜欢这里头包含的纯真的心意。”
书生又问,“姑娘如何称呼?”
“叫我缙藜便好。”缙藜微笑看他。
她看得出来书生为人正派,并没有其他念头,对他很有好感。又想起临走前老和尚的悄声嘱托,他请求缙藜保护书生,缙藜应了。
缙藜问她,“你叫什么呢?”
书生答到,“小生曲渊霆。”
缙藜抱拳,“渊霆兄。”
曲渊霆也学她抱拳,“缙藜妹子。”
缙藜被他逗笑了,“你是要去京城科考吗?”
曲渊霆点头,“是啊,十年寒窗,总要有点用处的。”
缙藜看他愁眉不展,“渊霆兄是有什么难处么?”
曲渊霆苦笑,“缙藜妹子有所不知,我本是在京城长大的,这一次是家父病逝,回乡安葬。家中在家父在是以商业为生,他一去,我不懂经营,好多铺子开不下去。”
顿了顿,“与我早已有婚约的赵家伯父不乐意将女儿嫁我,想要悔婚,可是我俩青梅竹马,谁也不愿意放弃。我在发愁,回去后要如何面对妍儿。”
缙藜盘算半晌,“要不,你请我当代理人,付我工钱。我帮你盘活这些店铺。”
曲渊霆面露惊喜,“还可以这样吗?”
缙藜诧异,“当然可以,你不知道?”
曲渊霆挠挠头,“我听父亲说家中产业哪怕废掉也不能交给外人。”
缙藜皱皱眉头,“代理的意思是店铺还是你的,不是交给我,我只是帮你管,拿工钱而已。”
曲渊霆怕缙藜生气了,“缙藜妹子,我不是说你是外人。只是我脑筋不灵活,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方法。”
缙藜没那闲心生气,何况有所怀疑才是人之常情。“你也没说错,我本来就是外人啊!反正到时候盈利了,工钱到账就好了。”
曲渊霆立即点头,“没问题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