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深渊之火的代价

深渊当前，雷瑟恩有一种浑身发凉的感觉，这亘古存在的黑暗，无论是什么样的生命，都会对此感觉到恐惧，甚至是为之颤抖。就连自己身为世界上的最强者，也绝对不会有例外。

“为何······来此？”

深渊的意志传来声音，没人知道它的智慧到底有什么样的程度，只不过它的确可以用自己的力量来满足人的欲望，借机吞噬人的欲望来壮大自身就是了。当然，这种吞噬并不会造成损伤，算是一种互利互惠的小利息。

但是，让深渊满足自己的愿望，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有时候那个代价，沉重得让人无法想象。

“自然是为了追随永恒不朽的生命而来了。这世界上的任何东西都不是永恒存在，但是你却是亘古以来从未消散的存在，你的黑暗从来都没有从世界的阴影之中消失。我想，我想要寻找到的永生，或许能够从你的身上找到答案。”

“愚蠢······”深渊模糊的声音从那深处传来，仿佛是对这种愚蠢的叹息。一位超脱世俗的强者，竟然是在追随永恒的生命，“永恒的生命······那是永恒的孤独。就算是你，也付不起那个代价。”

“永恒的孤独吗？我倒不是很在意呢，只要能够永恒存在，成为永恒的神，那么我倒是不介意变得孤独。只有存在的伟大才会被人所铭记，可没人有兴趣去记住一个死人。当然，无论代价是什么，我都可以给出来。”

“所以，深渊啊，给出你的方法吧！我知道，你拥有愿予必成的力量，大家无论是什么，我都能够付得起。”雷瑟恩的眼眸之中透露出了狂热之色，曾经的受伤让他有了极度对于死亡的恐惧。

他是战无不胜的战神，双手沾满了无数生命的鲜血，他自然会去害怕死亡以后那所谓的罪与罚，永恒的生命才是他所需要的。这样一来，就算是罪业不断纠缠，他也能够心安理得地活下去，永远作为那个主宰者而活下去。

“欲望，你的欲望，真是有趣极了······我，越来越想要知道你的欲望到底是什么味道了······”深渊的声音传来，随即那淹没一切的黑暗发生了变化，世界变化之间，雷瑟恩发现自己来到了另外一片世界。

这里想是一片海洋，周遭是无数星辰的光，海洋之中淹没着无数物质的残片，好像这里是一片乱葬场，所有的物质都在这里湮灭，走向尽头，这里是一切物质存在的尽头，甚至是时空的坟墓。

这里，是深渊。

下一瞬，一道暗红色的火苗浮现在了雷瑟恩的面前，那火焰的气息，赫然是罪业之火。夜晟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罪业之火起源于深渊之中吗？难怪，罪业之火强大，能够侵蚀一切，原来它正是起源于世界最深处的黑暗。

这份黑暗，足以让一切生命为之战栗。

“这就是办法，当然你也需要为之付出代价。我要这火焰燃烧之后的所有余烬，如果做不到的话，现在就离开这里吧。”深渊的声音不断传来，并没有那种想象之中的诱惑性，反而有一种机械而冷淡的感觉。

“你想要这火焰烧剩下的余烬？还真是有趣呢，我还以为所谓的深渊，会找我要一些让我为难的东西。”雷瑟恩闻言原本的慌乱情绪转瞬之间消散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稍微感知了一下那道火焰，然后顿时将那火焰收入囊中。这看上去仅仅是一小簇火焰，但是其中所蕴含的力量却展现出了真正属于深渊的强大，仅仅是这份力量，其中就蕴含着生命与黑暗亘古绵延的秘密。

“呵呵，如果只是想要获得永恒的生命，这样······你的愿望就可以达成。只不过，古神之王，希望你不要忘记自己答应的事情，我要这火焰烧剩下的余烬。如果你做不到，那么这份力量自然就会离开。”

说完，世界波动，深渊将雷瑟恩排除在外，回到外界世界以后，雷瑟恩来到了一个无人的地方，像是一个学者一样静静端详着那深远的火焰，好像是想要洞穿其中的所有奥秘一般。

那火焰就是这样静静地燃烧着，散发出一种仿佛是幽邃黑暗的波动，仿佛并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但是不知道为何，雷瑟恩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是在无限程度上期待着这火焰。

“这玩意怎么使用，它也不说明白。”雷瑟恩仔细想了想，他尝试过将火焰注入到自己的神器之中，但是除了让神器变得更为强大，再也没有了半点作用。尝试已久，雷瑟恩终于还是大汗淋漓地取出了那火焰。

最后，顺从本能的前提之下，雷瑟恩还是将那火焰吞噬到了自己的体内，然后打算开始体验自己的变化。就在一瞬间，雷瑟恩分明发现，自己体内的所有伤痕都消失殆尽，昔日战斗、修炼时候留下的暗伤竟然都已经被治愈。

深渊的火焰，力量超乎想象。看似是永恒的死寂和长眠之地，却赋予了人永生的力量。

雷瑟恩默默沉浸在了这种美好之中，感觉自己整个人好像都要在宇宙的极端力量之下升华，仿佛是要成为天地的一部分，甚至是成为主宰天地的存在。

深渊的力量，仅仅是深渊的火焰，都有一种让人感觉到仿佛是要直接发生进化的感觉。果然，只有愚者才会恐惧未知，而真正的强大者，学会了掌握他们所恐惧的力量。

自身的进化，对深渊的掌控，就是最好的证明！如果恐惧未知是因为弱小，那就掌握更强大的力量，变得更加强大，直到将一切都紧紧握在自己的手心！

雷瑟恩浑身都闪烁着火光，仿佛是一块燃烧的焦炭，一直以来他感觉到的力量的瓶颈好像在这一刻都消失殆尽，不复存在。唯独剩下的，只有在这火焰之下，整个人都开始升华，不断进化向那宇宙的真理终极的感觉。

如果这份进化可以惠及自己的家人还有同族，古神族将成为世界上不朽的神话，永恒统帅这个属于他们的世界。

在雷瑟恩的身边，整片天地都要被这火焰所包围，在雷瑟恩体验这深渊之火进化自身的同时，他没有注意到，他周围的物质开始慢慢湮灭，无数的余烬都向着那宇宙最深处的黑暗蜂拥而去。

整个世界，甚至都已经落入了崩溃的前奏之中，隐约之间，火焰燃烧在虚空之中，虽然看上去并不凶猛的火焰，但是却烧灭了一切的光，唯独只剩下让人绝望的黑沉之色。

而那宇宙尽头的黑暗，则是越发幽邃而且深沉了起来。那份沉重，无论是什么样的生命，或许都会为之胆寒。浑浊的海洋，迸发出全新的生命，那其中的意志则是越发清晰了起来。

这就是为何亘古以来，唯独深渊与黑暗长存不灭，因为总是有人会渴求它的力量，他们的欲望和灵魂最后成为了深远的一部分，因而深渊越发幽邃，吞噬亿万生命的灵魂而成的禁忌之地，从非是一个可怜的玩笑。

“古神之王，就算是你也难以抵抗永恒生命的诱惑，真可惜除了这余烬，你还有更多的代价需要支付。那么，你所求之物的代价，从现在开始就要收取了。”

“祈求这亘古黑暗，就算我什么都不做，你，还有你的世界都会为此付出最沉重的代价。这份黑暗与火，注定会成为世界最后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