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洛城要塞的凯旋

与此同时，身处幻境核心的云尚城。

冥主冥辰高居主位之上，但是他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他的周身浮动着深紫色的雾气和雷云，仿佛随时可以将这片地方完全化为灰烬一般。他看着远处洛城要塞的方向，眼眸之中仿佛可以喷射出雷电。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副手幽谛坐镇洛城要塞，居然还能镇守失败。虽然那些凡人的确是折损了一些人手，但是最后的局面却还是凡人获得了胜利。死了点小人物倒是没什么好担心的，但是死神幽谛没了，这一点还是让冥辰怒火中烧。

这些凡人，简直是太过狂妄了，竟然真的胆敢弑神。看来，这么多年神域对这些凡人终究还是太过于仁慈了些，以至于这些凡人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这些凡人，当真是胆大妄为，长姐，你就打算这么放任这些凡人肆意妄为么？”冥辰淡淡的看着云尚城之中钟楼的方向，那里密布着密密麻麻的雪白色丝线，看上去就像是巨虫的巢穴一样。

“呵，整天就知道找我的话，你不会自己处理一下这个问题吗？别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冥辰，有些事情，你最好自己来处理。只会用一些魍魉之策，你会知道什么是严重的后果的。”

御清的声音淡淡地从虚空之中传来，无喜无怒，让人听不懂她到底在想什么。但是，冥辰却是深深吞了一口唾沫，他分明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杀机。若不是因为有王命在此，怕是御清早就已经将自己斩杀。

御清看似不愿意参加争斗，但是其实只怕是满心都写满了对诸神的厌恶和愤恨，若是有机会，这家伙怕不是最有可能会暴起伤人的家伙。自己干的事情，果然还是没能逃过这位长姐的眼睛。

“啧，知道了，你就在这里等着吧，我自然会把那个胆大妄为的凡人的头颅带回来。完全，就没必要让长姐出手，这一次祖神也的确是担心过度了些。”随即，冥辰站起了身，眼眸之中奔腾着雷光，还有无尽的混沌气息奔涌而出。

“这一次，那些可怜的小虫子们，必须有点教训了。本座会亲自出手收拾这些不知死活的小虫子们，让他们知道触怒神明的后果，到底是多么负担不起！”

这一次，御清没有任何应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冥辰好像是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嗤笑声音。不知道，这到底是嘲笑，还是欣慰，冥辰总感觉自己身上毛辣辣的。

她要笑，也就只有现在了！这一次，他纯粹就是没有用的家伙罢了，自己一定会证明给所有人看，自己远超这个只知道隐藏在自己的花园之中的女人，她什么都不是！

待到人差不多走完了以后，身处异空间之中的御清嘴角浮现出了一个嘲讽的弧度，这个家伙，终究还是太小看凡人的反抗了才是。有时候，为了活下去，为了自由，凡人能够做出来的事情，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愚蠢的弟弟，这一次你就好好长个教训吧。”想到这里，御清淡淡地闭上了眼，并不打算去看接下来即将到来的战局。

她知道，那个人回到她的面前的，然后说不准还会抓着她的衣领，死死地逼问她到底为什么会堕落成现在这副模样。

不过，堕落？这也叫做堕落的话，那么这世界上的堕落岂不是美好得可怜了？或许，这个时代的存在，本身就是诸神的堕落，他们的自私和愚蠢让世界腐朽以后才会出现的吧。

自己维护诸神如今的模样，看上去倒也真是愚蠢极了。

不过，现在好像还不是时候吧？

······

夜晟只身回到了打赢，面对暮辞，再看看身后狼藉一片的洛城要塞，他有一种很无奈的感觉。

“哎呀，抱歉啊，教宗大人，洛城要塞的维修又得算进你的经费里面了。下手狠了点，多包涵。”夜晟打趣似的，说了这么一句话，随即眼神之中出现了一丝暗淡之色。暮辞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道：

“你干的非常棒！非常棒！没有你，我们甚至都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了！夜晟，好好休息一下吧，后面一定还会有更严苛的战斗。我已经让人绘制出了大致的周遭地图，已经让人给你送到营帐里面了，你有空余的时候，就看看吧。”

“托你的福，兄弟，我们的战斗越来越顺利，虽然也有减员，但是总体来说，我们前进的步伐还是没有被阻止。哎，这么多的将士马革裹尸，这样的一切终究还是······”

暮辞拍了拍夜晟的肩膀，不知道为何看到了夜晟眼眸之中的暗淡之色，明明胜利了，为什么夜晟看上去还是那么并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夜晟面对暮辞的时候笑的比较勉强，在那之后的浓烈苦涩就像是掩盖不住一样。他一个人回到了营帐，自斟自饮一杯杯的苦酒，感觉每一口都像是吞了一口烈火到腹中一样。

虽然喝酒并不会有什么效果，夜晟到了这个境界，也不会随便喝醉了，但是好像就是这样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看，好像就会觉得自己能够从这份苦涩之中逃脱出来一二。或许人类的本质之中，就期待着偶尔能这样颓废一二吧。

现在，夜晟的脑子里面还在不断跳动着那一幕。一觉醒来，一切好像都变了，自己像是逃避，又或者是在享受自己最向往的东西，躲在幻境里面，希望可以找到一丝慰藉。没想到，这幻境的最后却成了自己最害怕的残酷真相。

夜晟想过无数种可能，刻神主会是什么模样，但是他偏偏不愿意相信这个悲惨的可能性最后落在了自己的爱人的身上。她变成了神明的容器，被神明像是提线傀儡一样玩弄，不知道她的灵魂是不是都在哭泣。

不越是想到如此，夜晟的心中月试感觉到了一种沉重的感觉，不知道为何，总觉得自己实在是太窝囊废了，明明未婚妻就近在眼前，但是自己却什么都做不到。

夜晟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脸，之前战胜死神的喜悦顿时荡然无存。每每想到自己被那神明如此玩弄，夜晟心中的无名之火就无法熄灭下去，在那幻境之中的一切，竟然就像是真的一样。

那个神明，到底是在什么样的心态下，才会有这样玩弄人类的心思？或许真的是对人类十分好奇吧，但是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她那喜欢角色扮演的低俗恶趣味导致了多少凡人的悲剧！

“御清，御清，御清······”夜晟每每念叨着这个名字，都觉得自己心中除了翻腾的怒火，还有一点点的不解流露出来。对方的演技当真真么强大吗，就连自己都没有看出来半点破绽，好像就是在面对自己的爱人一样。

夜晟抽出巨剑，仿佛黑曜石一般的剑刃映射着自己的脸庞，看上去和当初的少年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好像，这个少年又变老了许多，在知道残酷真相的那一刻，自己好像是变得像是个垂暮老者一样脆弱。

夜晟想了想，自己现在这样继续颓废下去是不会有半点效果的。随即，夜晟沉神敛气，再度沉入了真理的海洋之中。经历过和幽谛的一战以后，夜晟发现自己的感知能力也随之得到了很大的进步。现在，他能观想到更多的原始符号了。

所有人一生都在期待的境界，自己竟然已经如此轻易的达到了。虽然神明们想要出现进步非常不容易，但是对于自己来说好像并不是什么问题，好像所有的天地能量都在自动朝着自己汇聚过来，没有任何压力。

距离那最后的境界，只有最后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