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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再见……

江南孤舟

客来香真的不在了,挂上了“豪客居”的牌匾。成了一间旅馆兼饭店,我去过几次,菜烧得很好,但呆呆地望着柜台,无比期待那个佛系的荔枝阿姨,还有楼上钢琴独奏的小傲娇。

当时初到这里的时候,只想着赶紧找一个糊口的工作,却忘了发挥自己的长处为自己带来财富。现在泡芙公寓的靓号房间成了我的工作室,每天在那里画海报写小说,感觉自己浓浓的文艺气息,巴适的很。

八月十五的前一天,也是二十二年前我初到人间的那一天。我和伊三岁虽然隔了一个城市的距离,可这似乎并不妨碍我俩用手机沟通感情。“伊欣妍小朋友,跟老爸的二人世界过得如何呀?”伊三岁那边没好气儿的嘟囔“吃饭观影压马路……一点新意都没有!”我哭笑不得,正准备调侃,门外响起了门铃声,快递小哥爽朗的嗓音响了起来“——宋茜雨快递!”我应了一声,只好挂掉了电话。小哥很忙,急匆匆地确认签收又跑到别家去了。

老实说这个包裹收得有些莫名其妙,我不知道是谁给我寄的,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看上去跟一个小号的鞋盒子差不多,我好奇的打开,结果愣在当场。里面一个蓝色的纸袋,写着“——小雨收”我又惊又喜,撕开纸袋,里面有几十张照片,有海滩日出晚霞,还有一张照片记忆犹深,拂晓穿着皮衣皮裤,脚踏皮靴,骑在一匹马上,长鞭以一个飘逸的弧度落在半空中,真是英姿飒爽。里面还有一封信,信封里还放了一只U盘。

出于一种无法解释的强迫症,我用凡士林油划开了信封。现在看来,那估计是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没有之一。我跑到窗前展开了信纸:“亲爱的小雨,U盘里是我弹的钢琴曲子,大概有50多首,至于背景,就是我坐在钢琴前,虽然背景单调,但我自认为还不错。这几个月我和妈妈只走了几个城市,其中还有40多天是在医院里度过的,因为要定时做透析,所以我俩可是都是在拿命旅游,不过没事啦,我想象的到,妈妈那一场手术应该很成功吧……这些年来,爸爸愧对妈妈,所以应该会好好照顾她一辈子的。最让我生气的就是你,我告诉你我要走了,你居然只跟我说了声再见!不过这也不是坏事,哎,对了,最后一首内心独语是我自创的,好像说错了两句词,那个你凑合着听哈……”信上没有日期,落款是姐妹晓晓。

我把U盘插在了电脑里,听着一首又一首的钢琴曲子。忽然生出一种浓浓的愧疚感,后悔当初自己的智商没有再高一点。没有理解当初那句“再见”的意思。不过我还是希望我想多了,可是为什么还是眼泪止不住的流呢?可能还是我没有想明白,荔枝阿姨活下来究竟是一生孤独的惩罚,是生命的第二次绽放?哦,对了,身边还有个人,所以不算孤独。只是空留了一份慈爱,却找不到施舍的对象而已。我告诉自己,这一切都只是我自己的猜测。是我想多了而已。

“再见,晓晓……或许我们永远也见不到,但我忘不了同榻而眠共享少女心事的时光,这些定格的风景,与钢琴曲就是你与我交流的邮箱,我会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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