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话 禽兽不如

说起十年前那起凶杀案，冷言印象十分深刻。

那时他刚从警校毕业，接到一起凶杀案，他和当时的刑警队长，也就是他的师傅高健一起来到案发现场。

一进门就闻到弄弄的血腥味，被害人深春霞倒在血泊之中，胸口连中三刀，心脏被捣的稀碎，当场死亡。

刚参加工作的冷言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头晕目眩，随时都要吐出来。高健拍拍他说，干这一行，以后见得会更多，要有心理准备。

被害人沈春霞几年前离异，独自带着十一岁的女儿郭萌萌生活，此时十一岁的女儿郭萌萌却不见了。

高健屋里屋外找了一遍，在院子里发现一个黑黑的洞口，是一个存菜的地窖，刚到地窖口，就闻到一股血腥味，高健有了不祥的预感。

地窖里漆黑一片，高健拿着手电筒一点一点往前摸，突然脚下碰到一个柔软的东西。

这个柔软的东西是一具趴着的裸尸，手电筒光线有限，高健从尸体腿部开始，一点一点移动着光束，受害人裤子被扒掉，上衣向上翻起，臀部和后背有多处淤青，双手被一条麻绳紧紧绑着。

当光束移动到死者头部时，从业多年的老刑警高健被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本该后脑勺对着他的死者，脸部是朝上的，头部和身体之间仅剩下一点皮连着。还好死者逼着眼睛，要不这一幕真要做噩梦了。

简直禽兽不如！

连警察局长都愤怒了，大案见过不少，残忍的凶手也不少见，可大家还是无法接受，这个王八蛋居然对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下如此狠手。

当时整个省城的警力都出动了，以被害人家为中心，展开地毯式搜索。

线索只有两条，沈春霞的邻居案发当晚看到一个男人从沈春霞家走了出来，“个子很高，不胖不瘦，留着小胡子”。

这个描述冷言至今还记得。

另一个就是从郭萌萌体内提取的精斑，但当年DNA检测技术有限，只有找到嫌疑人，进行一对一配对才能确定。

嫌疑人确定了不少，但测试后都不是，与此同时，精斑却越来越少，最后仅剩的一小块精斑被长期保存了起来，等到技术进步以后再用，而案子就一直拖到了今天。

冷言至今也想不通，当年案发第二天就全城封锁，地毯式搜查，犯罪嫌疑人是怎么逃掉的。

李静这两个案子是有相通之处。

李静首先，案发地点都在城南一带，其次，作案手法极其相似。被害人双手被反缚，遭到性侵，心脏部位连中数刀。

冷言先给李爱梅丈夫录口供吧，看他能不能提供什么线索。

最后，在冷言的带领下，李爱梅老公把所有跟他们有过节的人，对他老婆有非分之想的人都回忆了一遍，最后一个叫邢斌的人引起了冷言的注意。

邢斌，南城常住人口，距离抛尸点紧隔一条街，曾多次言语调戏李爱梅，还被李爱梅骂过。

最重要的一点，邢斌个子很高，有一米八五。

冷言来到邢斌家，他父亲说他已经好几年没回过家了。

冷言离家的时间和李爱梅死的时间很接近，很可能是畏罪潜逃。

冷言将从当年郭萌萌体内提取的最后一小块精斑拿了出来，这块保存了十年精斑，是他最后的王牌，现在DNA检测技术进步，已经可以进行信息化筛选了。

检测结果，郭萌萌体内的精斑属于邢斌父亲的后代，但与其他几个兄弟都不同，所以邢斌就是当年杀害沈春霞和郭萌萌的凶手，也是这起南城抛尸案的重大嫌疑人。

几天后，信息部传来消息，南方某城市，一个叫付海的人，DNA生物特征与邢斌符合，于是逍遥法外十年的邢斌落网。

这些年，郭萌萌的惨状时不时出现在冷言的眼前，他师傅高健退休后也不忘偶尔问问，那个混蛋抓到没，今天看到邢斌坐在自己面前，冷言却出奇的平静。

冷言说说吧，为什么要杀了沈春霞。

邢斌她一个离婚女人，肯定寂寞，我看她挺漂亮的，就想关怀关怀她。没想到她不但不领情，还骂我，我摸她脸她居然用脚踢我下面，这就是不给我面子。

冷言面子对你很重要？如果她顺从你了，你是不是就不会杀她了？

邢斌会，我进她家门那一刻，就没想过让她活。

冷言为什么？

邢斌寡妇，晦气，是非多，留着干嘛？

冷言那她女儿呢？才十一岁，你不是也有个女儿，怎么忍心下手。

邢斌我不知道她家还有个女儿的，她在隔壁写作业，听到动静跑过来了，那就没办法了，她看到我了，她不死我就得死。

邢斌她求过我三次，让我不要杀她，一次是我把她拖进地窖脱她衣服的时候，一次是我在性侵她的时候，一次是我举刀准备坎她的时候。

冷言出去点上烟，对李静说。

冷言你去审吧，我怕我忍不住当场弄死这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