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番外二

我叫鹿阳，是这大秦朝的皇上，我现在的母妃不是我真正的亲生母亲，她在我两岁的时候便被逐出了宫，我曾想过找她，可是，当我知晓她已经有了夫君，也有了一儿一女后，我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她很幸福，男耕女织，相夫教子，实乃幸事。

其实，我一直是很恨我的父皇的，她把我温柔的母妃夺走了，我应该是恨他的，可是，当我看到他书房的那副画时，我便明白了一切。

那个女子很美，美到什么程度呢，这世间一切美好的景物在她面前也黯然失色，让人眼中只能有她一个。

后来我从老宫人口中得知，她便是林静姝。

是那个父皇爱了一生，也痛苦了一生的女子。原来她，便是父皇一生唯一的皇后。

每次去父皇书房的时候，都会看到他轻柔地抚摸着画，就像是在抚摸着女子的脸。

目光忧伤而又缱绻。

我看画的次数多了，便越觉得她很眼熟，后来才知道，这后宫中的嫔妃无一不是她的影子，但无一人是她。

有一次，父皇问了我一个问题，“阳儿，如若有一日，你爱上了不该爱的人，面对江山和她，你会作何选择？”

思考了一番，还是没有结果，“儿臣不知。”

叹笑，“是朕糊涂了，怎能问你这种问题呢，你下去吧，让朕一个人待一会儿。”

临出门时，我看了一眼那个沧桑的背影，不知为何，对他的恨意似是消散了许多。

再后来，那是我最后一次见父皇，他靠在床头，眼神温和的看着我，“咳咳，阳儿啊，这一生，父皇对不起你的母妃，但是，我并不后悔。唯一后悔的是，我没有仔细的照料过你。”

我垂着头不语。

只听他又开口，“阳儿，你去把那墙上的画像给我取来。”

我依言照做。

只见他把画像打开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番，随后抱入怀中。

“自古以来，世人皆道帝王家最是无情，可又有多少人知晓，他们并不是无情，只因生在皇家，事事都是身不由己罢了。情之一字，又有多少人能彻底参破呢？”

转头看着我，“阳儿，我这一生未能得偿所愿，但是，你作为我的孩子，我是希望你幸福的，所以，如若你遇上了那个令你心动的女子，定要牢牢抓住，莫要为了这虚无的天下便让自己追悔莫及。”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我的蓁蓁啊，我醒悟的是不是太迟了呢？如果我能早点意识到，也许我们不会阴阳相隔了吧。所以，你要等等我啊，这样，我才能追上你啊。”

笙歌不见故人散，十里长欢难再寻。

话音落，我却迟迟不敢抬头，泪水滴在地毯上。

我这时才明白，我恨父皇，不是因为他对我母妃做的种种行径。而是，他并不爱我的母妃，他只是在寻求慰藉而已。

天顺四十一年，皇帝卒。

在那春光明媚的一日，我遇见了我心动的女子。我曾几次纠结是否要放弃这皇位，父皇的叮嘱我一直记在心里，当即便有了决断。

即使这山河再壮丽，也终究是死物，唯有我身边的女子，她是这世间唯一的光亮，是只为照亮我的存在。

于是，我置办好一切后，在一个黄昏的下午，和她一起远离了这京城。

我不知道今后的生活是如何，但是，我只知道，只要是和她在一起，我便不会后悔。

一生一世一双人，只羡鸳鸯不羡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