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飞往天宫的途中,雀灵隐约明白自家族长为什么要先上天宫讨个说法了。
首先,鸟族里的各路鸟儿安分守己,老婆孩子热炕头,不会没事儿溜溜达达跑到花界撒野,还出手打伤一位长芳主。
其次,鸟族尚火德不假,但真正能独当一面,能够打伤牡丹长芳主那样修为的鸟儿不多。他们头发苍白,阅历丰富,知晓招惹了花界后鸟族的境况如何,自己有会遭受怎样惩处,一般遇事能忍则忍。
最后,普天之下,唯一一个无法无天的鸟儿,除了那位涅槃时遭袭击而失踪的火神外,还真没其他人。
雀灵心里盘算盘算,依照往常经历,她大致也猜到穗禾上天界干什么了。
只不过她面前飞着的这个人,壳子是穗禾的壳子,内芯却实知鹤的灵魂。
只见她家族长猛的一停,气运丹田,然后……
“仙友,你仙龄几许?可曾成婚?可有意中人?”知鹤古道心肠,拉着一个白衣少年笑吟吟的说:“我看你在这儿溜达几圈了,不如我带你去九重天,你在我手任个闲职。莫要说些感激不尽想以身相许之类的话,在下已有家室。”
雀灵一个走神一个不稳一个趔趄,站起身时心里刷过上百条弹幕:族长你啥时候成的亲有的家室我怎么不知道难道我不是你最信任最亲近的人了吗哪来的小蹄子把我从你心里的位置挤下来了说出个名字我要记在小本本上好日后报仇等等这个白衣人身边的宠物是鹿吗挺眼熟的……
……鹿个屁!那是魇兽啊!!!
雀灵心中呼啸而过一万头草泥马。
族长!!!
那个是夜神大殿!!!
火神殿下的亲哥哥!!!
天后的眼中钉肉中刺啊!!!
完全听不到雀灵心中呐喊的知鹤表示。
“仙友,仙友你在听吗?”
她大大方方的任由润玉打量,清澈的黑瞳没有一丝杂质,白羽发饰随着身形晃动而飘动。
润玉看了半晌,十分感动,偏头对知鹤身后的雀灵说:“穗禾公主她什么时候得的失心疯?”
“怎么能说出这么无礼的话!”知鹤气成个河豚,支棱着刺要去扎润玉,“虽然我也没有礼数,但是你怎么能对我无礼呢?!”
白尾真龙轻轻一笑,光风霁月,那笑容犹如夜间凡人烟火,在空中炸裂的瞬间燃烧整个生命,独留下一闪而过的闪耀和璀璨。
知鹤眨眨眼。
还好我见过义兄笑。
年少的时光已经遇见了惊艳的人,所以即便面对其他有一副好皮囊的人,也不会再也不会有惊鸿一瞥而乱了心曲的现象。
“只许官洲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白龙好脾气的说:“穗禾公主,这可不对呀。”
“没有啊。”知鹤侃侃而谈,“只是如果你因为我而将自己的言行举止变得不文雅,我会有一种得意的罪恶感。毕竟害别人破功什么的,是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
嘛。
一举一动都能随意调动别人情绪,难道不是很好玩吗?
润玉眼帘下垂,菱形薄唇微抿,“润玉浅薄,不解穗禾公主其意。”
“我的意思就是你就把公主那个称呼去了吧。你长这么好看,就不要这么妄自菲薄了。”知鹤微微一笑。
“什么?”
“长相漂亮的人,天生就会被优待呢。”
就像那只青丘的狐狸。
“公主什么的,根本就不重要吧。”
没爹又没妈,还是天后掌控鸟族的一枚棋子。
“况且我一见到你,就在你身上看到了同类的气息。”
被命运玩弄的失败者,远离荣光,像只跳梁小丑供人观赏嘲讽,还不允许发出痛苦的嘶吼。
润玉仍不解其意,用眼神询问正在说出奇奇怪怪话的女子,他的目光不似往常温和,带着一点侵略性,乌黑的瞳孔倒映着女子的身影,从女子头上的白羽发饰到手中的穗羽扇都囊括其中。
穗禾其实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美人。
锦衣华服下的皮囊是上天的杰作,云烟般柔软的黑发,幼圆杏眸里的眼瞳泼墨般漆黑,倒映着天上地下一点白光,瑶鼻下的唇色粉嫩,洁白的贝齿轻咬嘴唇,眼波流转,媚态横生,令人色授魂与,不知所往。
美人嫣然一笑,说出的话却是让润玉无福消受。
“我烦恼的时候,会去找你抱头痛哭。”
润玉:“???”
这个穗禾公主果然失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