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夫人,这种病目前世界上仍没有有效的治疗方法,我们实在无能为力。请您节哀!”
“怎么会?!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她才18岁呀……她还这么年轻,这么美丽……她连恋爱都没有过……难道就要这样死去了吗?我不信,我不信啊!”
“母亲大人!”我从病床上坐起,呼唤道。
“是,馨儿,哪里不舒服吗?”病房的门打开,一个美妇人擦着眼泪走进来,那是我的母亲。
“母亲大人,我想要出院……”
“不可以!”母亲急急打断我的话,“这里条件好,你的病才能赶快好起来。等你病好了,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在我微笑的凝视下,母亲的语气越来越心虚,声音也越来越低。
“母亲大人,刚才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平静地说着,转开脸不看母亲脸上惊愕伤痛的表情,“其实,也没有什么。比起那些刚出生就夭折的孩子,那些不曾出世便死去的孩子,我已经在这世上18年了,够幸运了。母亲大人,我真的一点不在意。”
“母亲大人,这个病只会白白浪费钱。我想请您把这笔钱交给我,让我用我生命最后的时间,好好看这世界。”因为自幼体弱多病,我很少有机会接触外面的世界。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
“对不起,我可以进来吗?”母亲尚未回答,传来了敲门声。是哥哥的声音。
“请进!”我快乐地说着。比我年长数岁的哥哥英俊又聪敏,还有与我完全相反的强壮体魄。大学毕业后他进入了家族的产业,已有不错的业绩。由于工作繁忙,我们已经很久只靠电话联络了。
哥哥将一束洁白的樱花放在我怀中,宠溺地揉了揉我黑色的长发:“你的话我听到了。”
“哥你的意见呢?”我微笑,哥哥一直是家中最了解我的人。
“我有反对的余地吗?”哥哥对我笑着,那笑容满是怜惜,“虽然体弱,看起来温柔可人,其实啊,你是最固执的。真不知像谁。”
家族中人都有银白色的头发,泛蓝的眼眸,我却是与众不同的黑发黑眸,且黑得彻底,恰如最深沉的夜色。性格上亦是不同:不够温柔,万事不萦于心。或许与我的病有关吧。
哥哥让又哭泣起来的母亲靠在她怀中,劝道:“母亲大人,让妹妹去吧。如果她真的不治,您忍心让她带着遗憾离去吗?”
“是呀,母亲。家族中有哥哥撑着,将来他也会替我尽孝道。在这最后一段日子里,放我自由好吗?”
“……好吧……”泣不成声的母亲终于同意了。
“别哭,母亲大人。记得您说过,樱花凋落时是最美的时候。母亲大人,欣赏樱花的美,而忘了悲伤吧。”我旋转着手中的樱花束。
“妹妹,你打算去哪里?”
“我的第一站是……希腊,雅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