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口云深不知处伙食太差,在彩衣镇用饭后回去,合情合理。
寻间干净饭馆要个安静的包厢,一行人坐了进去。
聂怀桑招呼小二拿菜单,随口点了几个招牌菜,问其他人有没有想吃的。
蓝思追难得开口,流利报出两个菜名。云梦名菜,口味偏辣。
聂怀桑点菜自然照顾所有人口味,味道中庸。在场两个云梦人,蓝思追总不能是帮江澄点的!
“偏心”这么明显,肯定有猫腻。
魏无羡听得都是自己喜欢的,不再开口。
江澄看一眼不为所动的金凌,暗道不生气,不生气……小兔崽子不知道自己舅舅喜欢吃什么吗?
金子轩早已经佛了。
“这间店日后还在开吗?”聂怀桑随口问道。
“嗯,我们常过来打牙祭。”蓝景仪回着。
“菜色虽好,酒却不足。”聂怀桑虚情假意的叹道。
蓝景仪他们偷喝酒也不会在山脚下的彩衣镇,魏无羡又是认准了天子笑。彩衣镇除天子笑以外的酒印象着实模糊。
“不是有天子笑吗?”金凌知道的姑苏酒也只有天子笑。
直接把你们带进天子笑酒家目地不是太明显!聂怀桑直接使唤魏无羡去买酒,“辛苦魏兄了!”
魏无羡喜笑颜开,这种活他最喜欢了。
待魏无羡风风火火搬了了酒回来,菜已上齐。
先给五人并金凌满上,聂怀桑看着对面两人,“思追景仪要不要尝一点。”一副我们勾搭做坏事的模样。
“云深不知处禁酒。”蓝景仪果真将家规刻在脑海。
“这里并非云深,一切随意。”金子轩唱着红脸。
“喝一点没事,放心,可以等酒气散尽再回去。”聂怀桑接棒。
白脸江澄登场,“一桌人只你二人喝茶,我们喝酒也不痛快!”
蓝景仪心惊胆战的举起酒杯,蓝思追尚存犹豫,被欧阳夏一杯酒灌进去。
好了,现在一桌子都是同谋。
推杯换盏间自然聊些轻松的话题活跃气氛,不知怎的就说起了水镜中三毒圣手的相亲标准。
聂怀桑越看越不对,三人的酒量比预想中的还要差。
才刚起了个头,都做好会当痛饮三百杯的准备,却三五杯下去就脸红眼迷离,险些滑到桌子下面去。
金凌从前是金尊玉贵的金小公子,没人敢哄他喝酒。后来成了脾气不好的金小宗主,同样没人敢灌他酒。
闲暇时或许会小酌两杯,但这“两杯”是实指,而非虚指。
姑苏一杯倒,蓝景仪即便是异数也敌不过天赋异禀。
土长的蓝氏子弟会晕船,土生的岐山血脉骨子里带着豪爽。蓝思追的酒量居然是三人中最好的。
又不似魏无羡常年泡在酒坛子,猛的一喝,片刻败下阵来。
几位年轻长辈难免担忧,酒量这么差,万一被人灌醉拉去卖了怎么办!
金子轩瞥一眼江澄,未来的江宗主果然是把金凌当“大小姐”养了。
聂怀桑颇有一种宝刀出鞘,对面土鸡瓦狗只能草草收场的空虚。
眼见着要收场,魏无羡才想起酒是赊的,还没付账。
金凌听得:素颜美女,温柔听话,勤俭持家,家世清白,修为不能太高性格不能太强话不能太多嗓门不能太大花钱不能太狠,对金凌好等一系列要求,没觉得有任何问题。
舅舅该娶一个合他心意的女子。
如果非得纠结的话,倒是有一个地方。
一掌拍在桌上,振得杯盘作响。“胡说!外面盛传莲花坞水底铺金,云梦江氏家大业大,还养不了一位主母?”身子一歪,被金子轩扶住。
什么花钱不能太狠,勤俭持家,胡言乱语。
以为家家都似金氏,性喜豪奢?欧阳夏直言,“金凌,你不觉江兄的标准里——你最突兀吗?”
金凌骄傲的听起胸膛,理直气壮,“舅舅的媳妇,我的舅妈,对我好有什么奇怪。”这是应该的。他日后娶妻也是要孝顺舅舅的。
众人扶额,那是舅舅,不是亲爹。转念一想,对自幼丧父的金凌而言,舅舅和亲爹没差别。
魏无羡看着眼前闹剧,什么酒后吐真言,三只醉猫再多喝半口就得醉死了。
右手伸过去,江澄心领神会,从怀里掏出一只紫色钱袋递出来。
还剩些许本能的金凌看见,打着酒嗝,“你没钱?”不是质问,单纯疑惑。
“啊!”魏无羡没明白,不就是没带钱袋吗?
金凌突然懂了,舅舅是没养过媳妇,但养过一个特别能花钱的师兄。
“回去我就给你送钱去,不能丢了我们兰陵金氏的脸面。”金凌带着孩子气的腔调,果然是醉了。
“不用!”魏无羡上上下下抛着江澄的钱袋玩。他生是莲花坞的人,死是莲花坞的鬼,和金麟台有何关系?
再者二十年后生死不知的,万一在阴曹地府,金凌烧的纸钱元宝他未必能收到。
蓝思追趴在桌上,“我一直知道羡哥哥很穷!”
蓝景仪右手托着通红的脸蛋,左手在半空比划。“原来魏前辈真的一直很穷!一直很穷!”格外强调一次。
魏无羡颇为无语,他怎么穷了!只是一时忘了带钱袋!算了,不和醉鬼计较。
“小时候花江老宗主的钱,长大了花江宗主的钱,在乱葬岗花温情前辈的钱。”说一句弯一根手指,难为蓝景仪没有数错,“后来花含光君的钱!”
魏无羡第一反应,“我借蓝湛钱了,他要向我讨债不成?”
蓝景仪慢吞吞地摇头,“含光君心甘情愿的,”带着诚恳的眼神,“你们是道侣,一起花钱不是应该的吗?”
聂怀桑一头嗑在桌上。
金子轩刚入口的酒喷出来。
江澄的钱袋掉在地上。
欧阳夏看着空空的酒杯,双目失神喃喃道:“他喝醉了还是我喝醉了!”
醉猫们放弃最后的折腾,徒留现场天打雷劈般的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