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家

祁年冲姜阿姨点了点头，上楼了。二楼左手边数第三个房间是祁年的，有一整面落地窗，要不然当年祁年也没那么容易爬上楼顶。

　　祁年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很大，色系偏冷，大部分都是黑白色，窗帘是海蓝色的——程归嫌他小外甥的房间像个监狱，自作主张的给人换了颜色，差点没被喷死。

　　房间一点也没改变，还是老样子。一点浮灰也没有，看样子是有人定期打扫。

　　“哥哥。”一个小女孩扒拉开门缝，伸出一颗脑袋，“我能进来吗？”

　　祁年正在换衣服，闻言扭头，突然庆幸自己只是脱了外套。

　　小女孩是祁年的妹妹，叫祁莲。

　　祁某人是祁家心尖上的宝贝，祁老爷子对这个长孙百依百顺，有求必应，要星星连月亮一起给，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最后，祁老爷子大手一挥，自此以后，所有祁家与祁年同辈的人，名字必须有个“an”的音。

　　祁莲小祁年十五岁，从小就听着这个大哥的故事长大，一次面也没见过，就看过照片，最近的一张照片，还是祁年入职时在市局门口照的。

　　照片里的祁年穿着警服，表情淡淡的，一副“莫挨老子”的样子，拽的很。

　　家里的保姆说，祁年的脾气不是很好，比如当年的跳楼事件就是个很好的例子——虽然祁某人并没有跳楼的打算。

　　但是祁莲对她这个大哥充满了好奇心，还没等祁太太发话，她自己就偷偷来了。

　　祁年打量了祁莲一眼，拉开门：“进来吧。”祁莲立马进来了。

　　祁年把外套挂进衣柜里，问：“小严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祁莲瞪大了眼，她没想到传闻中不近人情脾气不好的大哥居然这样。

　　“怎么了？”祁年摸了摸祁莲的头，“你还没见过我，是不是不太好意思？”

　　祁莲摇头：“没有，他们都说大哥脾气不好，我觉得大哥很好的。我见过大哥，妈妈有一本相册，里面全是大哥。”

　　祁年挑挑眉，他的脾气确实是不是怎么好，和祁莲这么自来熟也只不过是因为祁莲的样子就没把他当外人。

　　“她居然还有这种爱好？偷拍的吧？”祁年拉开书桌的椅子坐下。祁莲摇头：“不是，有的是是妈妈在公安局官网上找的，有的是别人发给妈妈的。”

　　闫安市公安局，和它的公大一样狗。为了招收新人，不惜出卖警员的色相。

　　祁年：“爷爷还好吗？没有气出什么心梗吧？”

　　祁莲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祁年：“怎么会！爷爷很好，前天还追着大堂兄要打断他的腿。”

　　唔，这精神确实很好。

　　“年年，你爸一会儿就回来了。”祁太太的声音从楼下传来。祁年抿了抿嘴，道：“我知道了。小莲，我要换衣服，你先去陪妈吧。”

　　祁莲“哦”一声，出去了，还把门关上了。

　　祁年歪了歪头，正对他的墙上，挂着一张照片，照片里有他，程归和沈江。

　　我回来了，祁年冲照片笑了笑，但笑不达眼底，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