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盐渍(四)

祁年心里有些难受，他很讨厌医院，因为一些往事。

　　祁年抛下还在输液的赵律，自己开车离开了。

　　冬天了，街上的人往来匆匆，面色淡泊，偶尔还能看见一对情侣走过。

　　祁年嚼着口香糖，车内流淌着音乐，祁年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歌是赵律下的。

　　“年崽，生日快乐。最后一次陪你过生日了，以后就不能了。所以开心一些，别难过。”面容英俊的男人笑道，“就算是自己一个人，也要记得过生日。要是程哥在就好了，他可是一直想给你过十八岁生日。”

　　“年崽，十八岁生日快乐！恭喜你，从此以后成人了。”

　　祁年闭上眼睛，有些想抽烟。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十分钟后，赵律的电话如同催眠曲般疯狂响起，祁年接了，赵律化身为咆哮帝，咆哮声响彻云霄：“祁小年你还有没有良心！我还在医院呢！！！你怎么先跑了？！！”

　　祁年不得不挪开手机，道：“把你忘了。打车吧，车费我报销。”

　　赵律：“本该就是你报销，没事吧？”

　　祁年：“没事，我还有事，先走了。拜拜。”

　　赵律：“行吧，拜拜。”

　　闫安市的晚上看不见星星，连月亮也是极为少有的。

　　唐时躺在床上看书，有些心不在焉。她手机里的同学群一直在艾特她，想着要祁年的微信号。

　　唐时想着她要是能给，除非她智商降成赵律，否则免谈。

　　公安局。

　　“唐兆然离婚了，儿子判给了他。”祁年翻着资料，“他有暴躁症，还爱喝酒。脖子上有勒痕，死于窒息。”

　　蒋队把赵律赶回法医办公室，问：“是被勒死的吗？”

　　祁年点头：“是，凶手现场处理的很细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也不知道凶手是怎么进去的，居然没有惊动任何人。而且监控也没拍下什么可疑人物。”

　　段河关上门：“死者被勒死，像是绞刑。绞刑代表惩罚，凶手可能与死者有什么仇怨。凶手对死者很了解，也知道小区监控盲点，踩好点去的。折磨死者，大概也是报仇什么的吧。”

　　杨婷听的云里雾里：“你们猜了半天，猜出凶手是谁了吗？”

　　祁年故作高深：“天机，不可泄露也。汝一凡人，不可知也。”

　　“去，还来劲了，不就是没猜出来嘛。”杨婷敲了一下祁年的头，“天也不早了，赶紧找个地睡觉吧。”

　　祁年眨眼：“遵命。”

　　段河起身前，突然道：“暴躁症患者会有攻击性吗？”

　　祁年：“有啊，自控能力好的还行，自控能力差的就不一定了。”

　　段河沉思良久，祁年见他没了下文，就去找地方睡觉了。

　　蒋队还在看宗卷，眼睛有点发涩。王青往他桌子上放了瓶眼药水：“蒋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又不是祁小年他们那群年轻人。”

　　蒋队道了声谢，往眼睛上滴了几滴眼药水。

　　夜深了，原本安静了的城市，那些阴暗的角落，开始狂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