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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熤入阵 辞水识世

羽山仪圣事略

世间本有一个如此风流任性的侠士,此世名讳玳瑁熙月,人称孟章神君。

漫漫世间,人来人往,连危楼黛顶的皇亲国戚家门前都时而熙熙攘攘,时而门可罗雀,类如此自许神君的事情,世人是不信的。

但这小神君生来便是个叛逆人儿,眸色鲜红宛如玉中带血,本领亦无他,能呼风唤雨,也只是呼风唤雨罢了。

一旦有人轻慢他笑话他,也只不过引来云雨吹拂刹那间将彼人淋个湿透罢了。殊不知,辞水此作不过是为了引来同样怀记忆而生的浮熤,人世如此浩大,唯有她知晓,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叛逆小神君总爱和人对着干。

皇家通缉谁,他便去救谁,救人却并不救到底,送佛定然也是决计不肯送到西的,只令对方多个或是脱逃或是谋逆的罪名便罢了。

依照神君的话讲,便是:“做了这样多的恶事,罪罚却这样轻,确是应当和谋逆罪换一换。”

浮熤是知道的,本朝有一个这般乖张的、这般声名远扬的、了不起的小王爷。

却觉得己身无事,并不急着现身,左右不过让他好等一番,凡撒撒娇也就过了。

昭禾终于应允了年逾九十的老母亲择日便开始重议续弦之事。

许府上下一派喜气洋洋,久违有了新的景象,连皇帝也喜笑颜开,下旨令许侯爷此次定要大张旗鼓地再办一次喜宴,须得比前次有过之而无不及,以彰显皇恩浩荡。

昭禾对这些虚的不感兴趣。

皇帝知道他城府深,不惜下此等旨意也想讨得一颗忠君的臣心。他琢磨着,不若顺应天命,自己距离而立之年尚有约莫三载余,而浮熤也已及笄一载有余,是时候找个作伴的人了。

什么爱情啊。

他早已不望得到的东西罢了。

这世道,有许多人同他一样,这一生也遇不到这稀罕物的。他唯是希望,许浮熤能够顺着自己的心意过活,若是有了心许之人,就算是捆着绑着,也要给她送到面前去。

这可是他看着一点点长大的小姑娘,怎么舍得委屈了她。

浮熤得体地行礼,恭敬地接了旨,此时却已有了几分老成持重。

先前安排浮熤去大理寺,昭禾也有自己的考虑,朝堂风云诡谲,岂是浮熤能够承受的,莫不如去了他师出同门的大理寺卿戚修言处,安安心心做个小小的记事。

那双眸子五光十色,可不能折在老家伙们的阴谋诡计里。

昭禾瞧着天气好,送走了御前的公公,想着些有的没的,决意泡一趟温泉池子松松骨。

浮熤才不顾他是在泡汤池还是泡金子,掀了帘子使着昭禾教她的轻功翻过约摸丈高的竿子就往下落。

怪她学艺不精,算小了池子,眼看没了落脚点就要往池子里掉。

昭禾不慌不忙,足尖撞击池底的热石飞身而起于半空接住了浮熤。

浮熤也不脸红,她从小与谢玉亲密无间。在她心里,昭禾是她的兄长,也是她的父亲。

“吓死我了,差点就掉进你这炽热的汤池子里,到时候还不得给我烫个半熟。”

浮熤拍着胸脯,在昭禾旁边的石头上坐下,身上都是热汤。

昭禾泡在池子里,悠哉悠哉道:“我养你十几年,可不是为了宰了吃肉。”

“胡说什么呢!”

浮熤一拍脑袋,像是想起了什么,“皇上让你续弦?!你怎么能答应呢!我怎么能有后妈啊。”

昭禾偏过头,眸子被水雾濯洗得分外明亮,浮熤只瞧见一个英俊的侧脸,张了张嘴,到底是没法再说什么抱怨的话。

“怎么不能有?”昭禾笑。

乌云散开来,露出一线天光,阳光落在嶙峋的石壁上,映着仙境般宽阔清透的一池水光。

“我有了后妈,就要有人跟我抢银子,跟我抢糖糕,跟我抢……”

“我?”

浮熤看着谢玉波光粼粼的一双眸子,意外地因为这句话什么也说不出,且还被水汽蒸得红了脸。

六扇门。

“我不是!我才不是!”浮熤气鼓鼓地打着桌子,“我是要说抢莲子,抢枇杷,抢南方快马运来的第一批荔枝!”桌子被打得咚咚直响。

适逢辞水提着一纸包的鲜荔枝进门,见浮熤气成这样,颇为好笑地盯着她瞧,启薄唇随意问了句:“是谁把我家小月亮气成这般?”

浮熤越想越气,便没好气地又捶了一下桌面,“昭禾!我跟你说,他就是想续弦不让我好过!”

旁边的小捕快一听又是这提不得的名字,立刻安静了,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直后悔自己怎么就没敲门,然而现下当面儿溜走也不义气。

“他……他怎么了啊?”

小捕快硬着头皮也问了一句。

“他一只老鹤居然还想祸祸别家小姑娘!他....他无耻!!”

浮熤想说明白,可是她又说不明白,只能气得又捶桌。

“你说,你要是发妻早逝,又领养了一个孩子,你会在三十岁莫名其妙地想续弦想有人床上伺候你吗!”

浮熤气势汹汹的样子看得小捕快不敢说出“会啊”这句话,只得岔开了话题,讪讪地问:“你为什么不能接受许侯爷续弦啊?”

浮熤满脑子只有吃,银子,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想来想去也觉得小捕快在把自己往沟里带,她皱着眉瞪向小捕快:“那当然是因为新妇会吃苦啊!”

小捕快似懂非懂地嗯了两声,没理解出个所以然来,在辞水了然于心的笑容里唠叨了句:“又不是你老婆,你担心些什么。”

许府。

朝中杨宰辅也听闻了风声,乘着圣上的旨意提了礼物带着犬子前来拜访,似乎是要给许侯爷说亲。

昭禾知这老狐狸打的什么算盘,这老家伙想将他拉入自己的阵营,他暗暗下定主意不管老家伙怎么明示暗示打马虎眼说客套话,他就是不与老家伙直接应下。

浮熤也从坊间听说了杨宰辅去许府说媒的消息,竟然没有跟其他捕快抢功,急匆匆就往家跑。

辞水笑意自眼睛里跑出来,时闻许府新事,心道,只要浮熤在,这亲怕是就得黄。

果不其然,浮熤推开了自家的大门,就看到了杨十一郎。

他正四处乱逛,杨宰辅以与昭禾商谈秘事为由,令他自去消磨时间。

昭禾此时正愁着找不到机会脱身,杨宰辅如此声势浩大地前来“说亲”,摆明了是告诉朝中其他党派这位侯爷已是他囊中之物,麾下之臣。他若是再想结交旁人,怕是很艰难。

浮熤天不怕地不怕,才不管什么小宰辅杨钟,对方朝她眨眨眼睛,她却视若无睹运功而起,直奔正厅而去。

杨钟甚至没来得及说话,便看着一抹青蓝色掠过他受了伤变得很是模糊的一双眼睛飞往远处去了。

留下了雾般淡淡的白茶花香气,若有若无的香气阻止了他的脚步。

他被这香迷晕了,倏忽倒地。

浮熤回头,嘴角浮起一抹得意的笑,她可是有备而来,谁都别想拦着她。

昭禾呷了一口茶。

他想浮熤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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