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如刚下早朝就看到了林婉儿把苏以沫绊下湖去。
他想都没想直接飞过去抱住她,可还是晚了。
五月的风是暖的,可池水还是冷的彻骨。
苏以沫已经掉下去,肚子磕在了石板的角棱,磕出了血。
林婉儿看到忽然出现的鹤如吓了一跳,加上苏以沫磕出的血,她兢兢业业地解释着:“阿如,不是这样的……”
苏以沫已经昏迷。
鹤如抱着苏以沫烦躁地说了句:“我相信我看到的。”
林婉儿看着急匆匆远去的背影愈发痴迷。
“她死了,你的心完完全全就只能在我这里了。”
太医来看过,告诉鹤如孩子没了,苏以沫身子弱,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有身孕。
鹤如质问着太医什么时候有的孩子。
太医睁大了眼睛:“上次来看过的时候就有了,现在大概三个月了……苏姑娘……没有说吗?”
鹤如痛苦地摇着头。“她连有身孕都不愿告诉我了。”
这七八个月以来,苏以沫始终被他关在府里。
他想着,若是今天他没有早回来,是不是苏以沫尽管被欺负也会忍声吞气地忍过去,哪怕磕了摔了也只会说一句“无事”。
众人遣退了,他小心翼翼帮苏以沫换衣衫。
她的胳膊上有伤,腿上有,手腕上也有几道深深浅浅的伤痕。
他帮她换好了衣衫,心疼地望着她。
“孩子……”
苏以沫梦中呢喃。
鹤如忽然想起在两年前的时候她也曾有过身孕,她眼里的期待被他很快亲手抹去。
若是没出事,他想看着他们的孩子出世,想看着他们的孩子长大。
这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我若负你,已死为谢。”他深情地吻着她的眉间。
一颗棋子,却不曾在他心底已经埋得这样深。
棋子已经不是棋子了,而是心上人。
棋子可以踩,心上人是要捧在手里的。
可他还是放不下王权,为了安抚林婉儿,他很快离开去找林婉儿了。
象征性地告诉林婉儿,她一脚绊没了一个子嗣。就没有再多怪罪。
“以后不要这样了。”他叹气。
在还需要林婉儿的权利之时,他还是要与所有人委于虚实下去。
他需要与林婉儿的子嗣来安林家的心。
......
苏以沫醒来就问鹤如在哪。
周围的人只说来过,她问去哪了,都不语。
她心知肚明。
“这次是心真的死了。”她低声嘟哝,如释重负,脸上都是轻松。
可她感觉自己连呼吸时心脏都是痛的。
散了众人,她一个人待在屋子里。
从暗处摸出鹤如曾经给她写的锦书,带她吃糖葫芦时包裹糖葫芦的那层款式不一的小油纸。
回忆很多,她取了火盆,缓缓地烧。
烧完了,她看着燃烧的火苗和黑灰色的碎屑发呆,眼神空洞。
泪珠一颗颗地落,像水龙头一般。
“喵呜~”白色的小猫跳到贵妃椅上,钻进了她的怀里。
“是啊,我还有你,只有你了。”一人一猫相拥着。
“只有你了。”
第二日,鹤如来看她,却发现她怀里抱着猫在贵妃椅上睡熟,一旁还放着熄灭的火盆。
“起来啦,吃早点。”他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尖。
苏以沫睡熟了很可爱,就像一只温驯的小猫,小小的,蜷缩在那儿。
苏以沫却忽然睁眼,眸中都是泪花。
“以……怎么了?”鹤如弯腰,欲言又止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