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单元-他的少年心事

“对了，这些事你处理一下，教了你这么久，你该学着独当一面了。”白启智说着从桌上拿起三个文件袋塞进乔楚生怀里。

乔楚生打开发现有市政工程的活，有走私船压船的活，还有一个与其他帮派谈判的活，这些活有黑有白却无一不是油水丰厚、扬名立万的美差。可是这些都是青龙帮的活啊，小姑姑这是打算彻底不要自己了吗？

“小姑姑是要把我送回青龙帮了吗？”乔楚生将眼底的阴郁压下去，力求平静的发问。

“不算是吧，不过干坏事的孩子总归是需要一些惩罚的，你说对吗？”白启智再度埋首案头，即使回答乔楚生的问题也没抬头。

“您知道了？”乔楚生又想起了管秘书临走时回望自己的那一张脸，管秘书与现在的他在眉眼间竟然有着几分相似。

“嗯，去日本的船票花了你不少钱吧？回头去账上把钱支出来，这钱还轮不到你个小孩儿出。”

“我有必须放走他的理由。”乔楚生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与管秘书的关系是亦敌亦师的，他把管秘书当敌人，情敌，假想敌；管秘书拿他当小徒弟，他在算数方面很多地方都是管秘书教的，这样的人他还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人去死，所以他悄无声息的把人掉包放走了，他以为这事天下就他和管秘书知道呢，没想道白启智居然也知道。

“我没怪你放他走啊，我只是要他消失在上海滩，至于他是去了黄浦江里还是去了国外，我并不介意啊，毕竟，你会在意一碗米饭是哪个农民种的吗？道理都是相同的。”白启智叹了一口气，小孩儿的心性还是需要再锻炼呀。

“可是您并没有阻止我。”乔楚生没想明白自己错在了哪。

“如果我真的阻止了你，这件事会成为你一生的心结，他要是真死了，你短时间之内都走不出这个梦魇，我为什么要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去为难你呢。”白启智站起来走到乔楚生身前，这孩子这一年跟吃了催化剂一样，现在长得人高马大的，害她都不能再拍他的头了，不过也没关系，白启智伸出纤纤玉指一下一下的戳着乔楚生的胸口。

“你有底线，有自己的判断，有为自己觉得重要的人事物进行取舍，这是好事，证明你没被我教成一根木头。”

“但是你想的不够周到，甚至让我知道了，那这就是你整体策划的不成功，你考虑得还不够周全，这才是你要挨罚的地方啊，能力要掌握再自己手里的。”白启智说完走到了窗边，看着窗外的夜色，有些感慨，曾经不懂的东西，如今都可以拿出来教育别人了，看来自己是真的老了，也许该找个每天能看夕阳的地方养老了。

“所以您的惩罚就是把我还给青龙帮吗？”乔楚生看着她的背影甚至还能感觉到胸口被指尖戳到的刺痛，他想不明白，她把自己培养好了再送给别人是为了什么。他有看到过小姑姑死去的那个丈夫的照片和自己毫无相似之处，所以小姑姑心里的那个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