矫情。

如果人死了，会变成什么？

有人说，人死了会变成一缕魂魄，赎完这一世的罪，便喝下孟婆汤，再投胎做人，轮回下一世。也有人说，人死了就是死了，什么都没有了，就像落叶归根，万物归一。

这些，书洛都不喜欢。

她更愿意相信，人死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

变成星星，俯瞰这爱恨情仇的世间。微风吹过，一颗又一颗的星星突然眨了眨眼，从此人世间的喜怒哀乐，再无瓜葛……

就这样吗？

就这样了吗？

书洛背靠着柱子，手握成拳，难耐地蹲下身来，一低头，眼泪便大颗大颗地流了下来。

顾蕾小乔！

顾蕾三两下，便下了楼梯跑过来，到了跟前扶着她气喘吁吁。

顾蕾你怎么了小乔？脸色这么吓人，哪里不舒服吗？

书洛并未抬头，几不可闻地抹去眼泪，弯唇已然换上笑脸。

乔书洛我……没事，不用担心了。

她刚笑了一下，面前忽然站定，多出了两双男生的鞋子。

她扬头——

就看见了站在顾蕾一侧的纪司然，和他身旁，抱着一摞作文本的周寒川。

纪司然的目光直直看过来，就像是层叠的清水，隔着不远的距离看着她，悠远又宁静。

他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是觉得这个距离说话有些不方便，便随顾蕾一样微弯下腰和她平视：

纪司然没事吧？

书洛有些局促地摇摇头，先前那种心跳骤然失序的感觉，虽已经淡了些，但此刻面对着他们，道平白添了几分紧张。

她舔了舔干燥的唇，轻声回答：

乔书洛我……没事。

周寒川在一边，看她脸色惨兮兮的白，语气凉凉。

周寒川还说没事？脸色白得跟个鬼一样。

顾蕾点头附和：

顾蕾对啊，到底怎么了？我上楼之前你还好好的。

纪司然几不可查地皱下眉，微站直了些，朝她伸出手去：

纪司然起来，我送你去医务室。

乔书洛......

书洛盯着纪司然的手看了一会，他的手指修长又白皙，笔挺地伸出来，就在她的眼前。她犹豫了一会，见他还在耐心地等她，这才伸出手去慢慢地放进他的掌心里。

他的手温暖又干燥，只一个掌心就把她的手包裹地严严实实。

这到底是怎样冰凉的掌心啊……

纪司然的眉头轻微一皱，手指松开，顺着她的手摸上去扣住她的手腕。她的掌心冰凉，手腕那一处纤细如柴。

他轻轻一拉，便轻易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乔书洛谢谢。

下一秒，书洛便不着痕迹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乔书洛不过我真的没事了，刚才就是有个女生流鼻血，我看到，有点晕血……

顾蕾......晕血？

顾蕾张大嘴巴，很惊异的表情。

顾蕾这么可怕吗？看到血就直接晕倒？

乔书洛......

书洛笑了一下，抬手轻揉了一下她的脑袋。

乔书洛没那么严重了，就是有点头晕。

顾蕾喔。

周寒川目光沉然地注视着她的笑，声音压得很低，但书洛还是听得清晰：

周寒川矫情。

乔书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