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长安宁（一）

“她说她疯了。”

——题记

说来糟心，想来更糟心了。

白莫这是第二次被苦渡哀拖累要睡在荒郊野岭了。

苦渡哀在一旁勤快地添柴，十一进了林子深处去打猎，白莫飞身上了棵树。

她将双手枕在脑后，闭上了眼睛，这倒霉孩子不仅倒霉最近还开始糟心了。

苦渡哀阿莫，阿莫，对不起嘛，我怎么可能知道，会这样嘛。

苦渡哀抬头望着白莫。

白莫我没有生气，

白莫直起身子目光投到他身上，

白莫我只是觉得，你哪来那么多话可说。

苦渡哀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苦渡哀我以前常常一个人自言自语讲故事。

从前姐姐在他身边时也是忙着打理一切，她去了皇城之后，他就更加是孤身一人，于是他常常自言自语讲故事，他讲给花听，讲给草听，有许多人还以为他这是失心疯了。

这是孤独到极致的喃喃自语。

这个悲伤的故事要从他们今日下午遇到的一伙山匪说起。

区区几个山匪，十一随便来两招就够他们受的了。

结果苦渡哀看前面有白莫和十一，他有恃无恐，自告奋勇地要为他们尽一份心力。

然后白莫和十一就眼睁睁看着他说到太阳快要落山，苦渡哀最后说到山匪痛哭流涕快要叫他爹了，白莫却是看着日头有心无力夸也懒得夸了。

偏生苦渡哀还凑他们两个面前∶

苦渡哀我厉害吧?

十一不说话，白莫担起重任觉得山匪还没有走不能驳孩子面子∶

白莫厉害厉害。

十一打了只野鸡回来，苦渡哀觉得将功补过的时候到了，他将十一手里的鸡接过来，结果是他不会杀，十一第二次逮住了那只鸡，顺便还开了尊口嘲讽∶

十一在我手里的，没有哪个逃的掉的。

这让他第二回动手，可真是开了先例了。

苦渡哀打着哈哈，让十一把鸡杀了又弄干净了他才动手。

白莫分到了一个鸡腿，她咬上去的那一瞬间觉得生活真是美好，如果孩子能再听话点就更好了。

苦渡哀主动把另一个鸡腿递给了十一，

苦渡哀我们这是往哪边走啊？

白莫我漫无目的走的，剩下的事情我交给重雪了。

可怜的重雪以为他的主子只是给了他一个被心上人踹下山并且让他三天不要进房的惩罚。

这件事情要从白莫传书回去给逢春说起，里面写着重雪之所以去了这么久是因为在外面勾搭漂亮小姑娘。

惨兮兮的重雪还没有来得及把糕点和金子掏出来就被踹下了山，耳边是风声和逢春说三天不让他进门的声音。

苦渡哀那我们要做些什么？

白莫行侠仗义，救死扶伤。

苦渡哀……

白莫第二日就迎来了行侠仗义的机会。

他们行到一座小镇子，居然遇见了恶霸当街调戏民女的事情。

白莫感叹作者灵感枯竭都开始硬薅了，但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白莫看了十一一眼，十一利落出剑，只一招已经把那个恶霸打得哭奶奶求爷爷的。

白莫扶起那位姑娘，在看见那姑娘脸的时候才觉得真是大事不好了。

周围的场景瞬间就起了变化，先是一片大雾，后来又是黑暗中隐约带了点光亮，最后场景在一间宫殿面前停了。

白莫看见苦渡哀和十一都没有在身边，不得不推开了大门。

顾安安白莫啊白莫，几千年了，我终于等到了你在乎的东西了。

坐在上首的红衣女子张扬大笑。

白莫我真是没想到几千年，你还没有放弃。

一片亮光突然出现，白莫本能地抬起了手遮住了眼睛。待她把手放下，果然看见了她最不想看见的顾安安。

顾安安你死去活来一回，就会知道我为什么不放弃了。

顾安安朝着白莫走过来，一抬手，苦渡哀和十一就出现在了白莫身边。

白莫你不怕我跑了？带着他们两个跑我还是可以的。

顾安安您白姑娘一诺千金。

苦渡哀浑浑噩噩，十一也是少有的出现了片刻的茫然。

白莫这位是，有幸成为了半神的顾安安。

苦渡哀阿莫，你们认识？

苦渡哀的浆糊脑子不知道反应了多少遍才反应过来。

白莫岂止是认识啊。

白莫想起来当年顾安安跪在寻鹿山前求自己救救她怀里的程岁宁，一晃，又是好几千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