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慕容九妹

且说那千钧一发之际，不知什么东西打在碧蛇神君的手中剑上。

碧蛇神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谨慎地探看四周，“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你会不知道？”这声音比树上的黄鹂还动听，可惜就是冷了点，像是冬季的霜花。若是声音的主人肯温柔一点说话，只怕能像春季一样融化冰河。

一个绿衣裳的姑娘挽着一个竹编的篮筐从树林中走出来，她的身后是一个俊美的少年。“你纵不知道我是谁，总该知道这条路是通向什么地方的，你有多大的胆子，竟敢在这里撒野。”

绿衣的女子眉尖微蹙，一双眼睛宛若冬夜的寒星，明亮却又寒气逼人。她的脚步很轻，身体看起来很瘦弱，但是见识过她刚才击中碧蛇神君的剑后，小鱼儿丝毫不敢看轻了她。就像小仙女一样，美丽的女子却不一定手无缚鸡之力，相反，她们可能随时能要了你的命。而她身后的少年，浓眉大眼，身材高大，却又毕恭毕敬地跟在绿衣少女身后，连头也不敢抬。

碧蛇神君一看到这二人，就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勉强笑着说道，“原来是九姑娘。”原来她就是慕容九，慕容世家的九小姐。

“很好，你还未忘记我，但你莫非忘了这是什么地方，居然要在这里开膛剖腹，你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吧！”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神情依然很淡，并非轻视，而是仿佛一切她都不放在心上。碧蛇神君一听，立刻施展轻功离开了，片刻也不敢停留，就像有什么猛兽在追他一样。

所有人都只是看着他离开，只有铁心兰喊着让他回来。见慕容九奇怪地看着她，铁心兰指着小鱼儿说，“他已中了剧毒，只有碧蛇神君的解药，否则他……他……他就只怕活不过今天了！”

“他的死活，与我又有何干？”只怕在她心里，除了她在意的，其余的任何一个人、一条狗、一片叶子、一朵花，在她眼里也不会有任何区别。

但那少年却突然开口劝道，“九姐，咱们救救他吧。”

“你若要救他们，你只管救，我不管。”说罢，她转过身子，款步而去，再也不回头瞧任何人一眼。那少年瞧了瞧铁心兰和小鱼儿，含着歉意得垂下了头离开了，“对不起……”

“姑娘……求求你……你……”铁心兰还在苦苦哀求她，小鱼儿救了她，还照顾了她一段时间，于情于理，她都不能弃小鱼儿于不顾。

小鱼儿转了转乌黑发亮的眼珠子，突然大笑道“咱们也走吧，何必求她。”“我死就死，活就活，有什么关系？她小小年纪，又怎能救得了咱们，你逼她相救，岂非令她为难。”

他拉着铁心兰，才走了两步，突然听慕容九冷冷地叫住了他们。小鱼儿嘴角泛起一丝微笑，但口中却大声道，“为何要站住？我若死在这里，岂非玷污这条干净的道路。”他头也不回，还是往前走。

突然间眼前人影一闪，绿衣少女已挡住了他的去路，“你已死不了啦……但你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在激我。我要救你，只是为了要你知道世上没有慕容姐妹办不到的事。”

“我可没有激你，也并未要你救我，我自己高兴死就死，高兴活就活，用不着别人操心。”

“我既已要救你，现在你想死都已不能死了。”

“这可是你自己心甘情愿要做的，我既未求你，你纵然救活了我，我也不会感激你的。”九姑娘并不答话，转过身子，只说“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