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侍奉神灵

看着赫比斯曾经的府邸，熟悉的摆设，洛伊曼想起了以前的日子。依稀记得，来这里的第一天，她似乎在赫比斯面前委屈地流过泪。

“洛伊曼姐姐，我们来这里做什么？”莱特打量着这个已经空置了很久的府邸，并不明白洛伊曼的意图。

“这是赫比斯大人的府邸，以后，也是我们的住处。”洛伊曼回头笑着看向这个少年。

以后，这里，是他们的家了。

这话里的含义，莱特听的真切。洛伊曼和赫比斯一向待他如亲人一般，他只是没有想到原来这两位祭司的身份如此高贵还能这样对待自己。

“好。”从此以后，他们就是一家人了，他，终于有了家。

“走吧。”洛伊曼先一步踏进了这个曾经的住处，她记得，那些日子里，她总是独自在院子里练习，也不曾和赫比斯说些什么。

院子的果树上结满了果子，无人采摘，落了一地，虽然空置了五年，这些植物旺盛的生命并没有停止。

“这树都已经这么高了呀。”洛伊曼抬头看着繁茂的树叶，阳光透过缝隙，星星点点，甚是好看。

恍惚间，她又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仆人一般。

“谢谢，你也坐吧。”洛伊曼坐在莱特为她擦干净的石凳上，笑着看向他。

后者点点头，忍不住问到:“赫比斯大人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呢？”

“其实，”洛伊曼打量着这个院子轻轻地开口，“如你所见，赫比斯大人是一名高级祭司，而且在祭司团中拥有绝对的权威。相传这位祭司大人是受到神的指点，有着神秘地起死回生的力量，民间关于他的传言很多。”

“说起来，这阿蒙大祭司本该是他的位置。”说到这里，洛伊曼嘴角牵起一抹无可奈何的笑容，又怎能想到，居然是自己夺了他的大祭司之位。

这话让莱特吃了一惊，关于祭司的内幕他并不了解，还只当是阿蒙神选中了这位善良美丽的洛伊曼姐姐。

“不说他了，至于我，是一个外国人。”洛伊曼岔开了话题，并不想深究大祭司的选任，毕竟莱特还太小，并不能理解这政治，“因为一些事，流落在底比斯，被救回宫里，做了赫比斯大人手下的祭司。”

简单地略过感情的话题，有些东西并不想说。

莱特点点头，事实上，不管赫比斯大人和洛伊曼姐姐是什么样的身份，在他看来，这两人就是他最亲的人，是他用生命守护的人。

仰头看着蓝天，洛伊曼有些错觉，仿佛这五年的光阴，她从未离开过这里。然而，最终她还是又回到了这里。

这是洛伊曼正式做大祭司的第一天，天还未亮，莱特已经起来收拾准备祭祀用的东西。

赫比斯一袭白衣正打算叫醒还在睡觉的洛伊曼，谁知刚走到门口，门就被打开了。

洛伊曼已经收拾停当，准备出门。

“总要习惯早起的，对吧？”甜甜一笑，洛伊曼看着略微表露出惊讶的赫比斯。

她想，她总要学会适应的。

“那就走吧。”赫比斯点点头，所幸洛伊曼对于大祭司这个职位并没有排斥。

一袭白衣胜雪如落入凡间的谪仙，他似乎没有因为自己夺了他的大祭司之位而有丝毫地不快呢。

是自己想太多了吗？为何那日他却如此紧张？洛伊曼疑惑地接过莱特准备好的东西跟上已经快走到门口的赫比斯。

“好好看家，不用等我们吃饭了，照顾好自己。”洛伊曼回头叮嘱了少年一句，毕竟她不知道他们会在神庙里耽误多久。

莱特看着两人的背影点点头，暗暗祈祷洛伊曼姐姐能够适应做大祭司的生活。

一路天都未亮，月儿弯弯挂在头上，周遭的环境有些熟悉，可这场景已经过去五年了。

“其实，我不知道你是否介意这个结果。嗯，我是说我做了大祭司这件事。”洛伊曼试探地问出了口，毕竟她想知道他的想法。

“不会，王子不会再让大祭司有能威胁皇权的权力。这结局我有预料，”赫比斯抬头看看天空，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我猜测过王子会选择什么样的人来做这个大祭司。事实上，我怀疑过可能是你。我记得，当年送你来我这里做祭司的时候，他说过的。”

这话洛伊曼也记得，只不过当时乌瑟玛瑞许诺会让自己成为高级祭司。但这话只当他是安慰自己，没想到却被乌瑟玛瑞实现了。

现在的她不仅仅是高级祭司，更是一国的大祭司，等同与法老的存在。

仔细想想，洛伊曼做这个大祭司是最合适不过的。乌瑟玛瑞就算信的过自己，也不会信任自己背后关系错综复杂的祭司们。洛伊曼如此维护他，自然不会做威胁他权力的事，这大祭司选了有自己支持的洛伊曼堵了众多祭司的嘴，同时对洛伊曼而言只是一个名义罢了。

“只是，我还是有些意外。”赫比斯垂了眼，接下来，是要实现另一个诺言了吗？

“我也很意外。”洛伊曼点头随声附和道，“事实上，历史记载的是乌瑟玛瑞选择了一个来自底比斯、名不见经传的祭司。而我也没想到，这历史人物居然是自己。”

“王如此了解，他知道我定会毫无怨言地辅佐你，让你在祭司团中能得到支持。”这也是他的另一个打算，若让一般的祭司做大祭司，定会有人不服。而这人偏偏是他手下的洛伊曼，只要他在，就不会有人质疑洛伊曼的权威。

谈话间两人已经到了神庙门口。

看到一方清池，洛伊曼有些微窘，她记得进入神庙前需要沐浴净身。彼时她身份低微，不能进去自然不需要净身，可今天。

偷偷拿眼看了看赫比斯，这位大人已经旁若无人地开始解开衣带。

“侍奉神应当是一个干净的身体和灵魂，”赫比斯解释道，这是祭司在侍奉神前必须要做的，“在第一缕阳光照在神像上前我们要为神准备好一切。”

“嗯。”洛伊曼小声应和着，转过身来，迅速脱了衣服。

小心翼翼地护着身前，洛伊曼时刻注意着在水池另一边并背对着自己的赫比斯。

这位大人自然了解她害羞的小心思。

深深吸了一口气，洛伊曼才慢慢踏入水中。水温有些低，冰凉包裹着小腿，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踩着台阶一步步没入水中，下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洛伊曼没有注意到脚下的石头很滑。一个不小心没站稳，惊呼一声往水里栽去。

而另一边的赫比斯听到洛伊曼的声音，快速游到台阶前，一把抓住洛伊曼的胳膊将她捞了起来。

脚下还未站稳，洛伊曼只能靠在赫比斯的身上，借着他的力量让自己站稳。

男人的气息包裹着她，手上触碰的是结实的肌肉，来自赫比斯身上的温度让她感觉到温暖。

而此刻，洛伊曼搂着赫比斯的胳膊，半靠在他身上，画面太过暧昧。

在接触到洛伊曼光滑的肌肤时，赫比斯早已红了脸，她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味，让他如此沉迷。

意识到两人太过于亲密，洛伊曼赶紧放开手，后退了几步。

“谢谢。”说这话的时候洛伊曼害羞地抬不起头，刚刚的意外让她心跳加速，不知道这位祭司大人作何感想。

“嗯。”赫比斯点点头，仿佛并没有在意这件事一般，起身走出水池。

只是那副娇羞的样貌太过于迷人，以至于以后他也时常想起这个意外。

在经历过这个插曲以后，洛伊曼变得有些安静了，跟着赫比斯进入了只有国王和祭司才能踏足的领域。

穿过大厅，他们进入庙宇的中心，这里供奉着诸神，摆放着诸神的神像。

空无一人的神庙寂静地让洛伊曼有些害怕，这种地方让她觉得有什么似的。

“你将祭祀品摆好。”赫比斯将一个任务交给她，自己干起了为神像净身的工作。

“我们还需要做什么吗？”洛伊曼小声地问着，她完全不懂应该做什么。

“侍奉神灵，应当心存敬畏，祭司本就是神在人间的仆人。”赫比斯表情淡然，这样的工作他早已习以为常。

“除了为神像净身和供奉祭祀品，还需要做什么别的工作吗？”洛伊曼觉得他完全没听懂自己的问题，她对诸神一定是敬畏的，可她又不是赫比斯那样祭司血统出身的，对侍奉神有着那么高的认同和责任感。

“将人们的意愿表达给神灵。”赫比斯简单地回答道，事实上他知道，洛伊曼还并不能完全理解祭司。

“就是念经吗？”脑中浮想的是寺庙里和尚们敲着木鱼念经的画面，这个她会的，毕竟赫比斯主要教自己的就是这个。

语罢，洛伊曼跪在神像面前，边回忆边念念有词，倒也像模像样。

赫比斯没有纠正她的话，正如他明白，来自意念力量和神灵的指引，首先应当是相信神灵的存在。而事实上，洛伊曼并没有这个觉悟。

就如她反驳自己的话一般“你都没有见到过神灵，又怎么确定神灵真实存在”。

对心中无此信仰的洛伊曼多争辩也是无义，所幸也就由着她自由发展，让她身体里的那个力量沉睡有又什么关系？

低头看着认真的洛伊曼，赫比斯嘴角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