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光返照

没多久，两个穿着校服的少年出现在男人的视线中，他认识，他都认识。

“扬扬，轩轩。”男人眼里含着的泪水顺着脸滑下，“扬扬，是爸爸对不起你，是爸爸不好。”

赵哲看着面前的儿子一把搂在了怀里。

扬扬瘦了，精神状态也差了。

粗大的手揉了揉赵屿扬的脑袋，把赵屿扬的头发弄的乱糟糟的，男人也只是嘿嘿一笑。

“叔叔，我们先去看阿姨。”尚迟暮站在父子两人身旁，脸上笑眯眯的，仔细看看其实也不难看出他眼里也有泪水。

“好，走，扬扬，去看看你妈妈。”赵哲很慈祥，他一直都这样，对赵屿扬母子很好。

“轩轩，叔叔谢谢你，叔叔谢谢你。”赵哲转过身去，握着尚迟暮的手，他很激动，毕竟已经四年没看见栾家的少年了，没想到这一见面就救了他一命。

“叔叔，别这么说，我还要在叔叔家赖几天呢，还要求叔叔收留我啊。”尚迟暮看着赵父，眼睛里也露出些许感激。

若不是赵父，自己现在能不能活着都是个问题。

“扬扬，这是去哪的路啊。”车上，赵父看着驾驶座上的赵屿扬，有些担忧。

“爸……你做好心理准备……我妈她——在医院。”赵屿扬有些心烦，他怕父亲承受不住这个消息，怕这个家再次垮掉。

赵父没多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摇摇头低声埋怨自己没照顾好赵屿扬母子俩。

到医院后，赵哲迅速冲进住院楼，身后跟着急匆匆的赵屿扬和尚迟暮。

“爸！一号病房！”赵屿扬在赵哲身后大声喊道。

听到声音的赵父迅速冲向病房，看着静静的坐在床上的赵母，赵父缓缓走过去，从身后抱住那个以前在自己怀里撒娇的娇滴滴的女人。

“之鹤，是我，我回来了。”赵哲把脸埋在宋之鹤的发间，泪水打湿了宋之鹤的秀发。

宋之鹤转过身看着哭的向个泪人似的赵哲，笑了笑，用手擦了擦赵哲脸上的泪水。

“男子汉可不能哭，你还要养我和扬扬呢，你是咱们家里的顶梁柱。”宋之鹤笑起来很好看，一直都很好看……

赵屿扬和尚迟暮站在病房门口，也没有离开也没有敲门，他门怕打扰到两人的二人世界，又怕宋之鹤突然发病。

这一刻，赵屿扬想，世间最好的爱情，就是母亲精神不正常的时候，还记得父亲的样子和父亲的名字，记得她是父亲的妻子曾经和父亲生儿育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