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季礼？”

　　网剧《厨心》王一博的杀青的戏是国师身边站着男女主已经长大了的孩子，他看着万里河山，镜头拉远是师生二人站在屋檐之下，从书房里传来的朗朗读书声。

　　王一博当时看剧本的时候，明明剧本里面的描述应该是个七八来岁的小孩，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站在他的面前的却是已经二十二岁的季礼。还有剧本上面写的扮演者明明是叫郝泽宇，眼前这个分明就是季礼。

　　王一博又恍惚想到了阳台之上，亲着搂着肖战那个向他炫耀的小鲜肉，还有那几声腻歪的“王老师”、“肖先生”。

　　季礼这两年保养的不错，脸上化的妆也不错，看得出来这次来剧组他是精心打扮的，倒有点他之前那种天真可爱十几岁少年的样子。季礼十分狗腿的上前，讨好王一博说：“王老师，您好！”

　　渐渐的，他的声音与一年前的那个小鲜肉重合。“这是王老师吧，我可喜欢您的翟至味了。”

　　王一博神情冷淡，丝毫看不出两年前两人就认识的熟络，季礼身边站着一个经纪人，这可不是两年前那个趾高气扬的王翌舟，怎么现在还在他面前唯唯诺诺的？

　　王一博想，季礼大概很讨厌他，如果当时不是横出了一个王一博截胡，也许今天就没有王一博而是季老师了。

　　啧啧，人生就是如此。“季礼，你怎么改名字了？”

　　季礼的脸色有点不好，当年王一博爬上肖战的床后，看着他，轻飘飘的说了句：“肖先生说的对，人如其名，我看你呀除了长得萌点也没有什么其他招人喜欢得了。”

　　两年过去了，可能王一博记不清，但季礼就是因为这么一个可笑的理由改了名字。娱乐圈，就是这么一个弱肉强食的地方，爬上去了，就能将以前所有瞧不起你的人都踩在脚下，但要是往下滑了，所有的人就会踩着你往上爬。

　　王翌舟及时的开口化解了两人的尴尬：“哟，才两年没见，我家一搏都已经从翟至味成长为枫袖主人了。”

　　枫袖主人是《厨心》里面，国师的名字。而翟至味，则是王一博进娱乐圈演的第一个有名字的角色。当时的经纪人王翌舟就找了几个水军刷了一下微博，又建了个贴吧，宣传说这个小男配好帅，但是都没有掀起什么水花。

　　但好歹那部戏还算火，王一博在娱乐圈成功混了个眼熟，跟男主女主的那场撩弟的对手戏被提为该部戏的名场面。靠这个爆点跑了几个化妆品的代言，去了几个什么商场的开业庆典，这一切的辛苦努力也只是堪堪的在北京破旧的筒子楼里租了一个小单间的。

　　虽然，王一博跟王翌舟都知道，当时跟他对戏的其实是男女主的替身。

　　……

　　而就在这个时候，王一博遇到了肖战。

　　王一博所属经纪公司不大，台柱是一个从H国当练习生出道的歌手爱豆，路人缘极好。就是因为这点经纪公司被悦華娱乐看中并收购了，当时悦華排了他们的老大过来安抚人心。老大，自然就是肖战。

　　王翌舟跟王一博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有一张优秀好看的脸，，王一博知道，那些娱乐圈的大佬喜欢怎么样的男孩子。他端着杯酒，带着点羞涩，对着面无表情的肖战道：“肖公子，我敬您一杯。”

　　肖战连个眼神都不愿意施舍给他，把酒一饮而尽，示意他可以走了。而站在肖战旁边的季向空倒是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次，轻蔑一笑，丝毫不在意。王一博认识季向空，当红小生一枚，一堆女粉丝追着他喊老公。

　　对于搭讪失败，其实在王一博跟王翌舟眼中都算正常，失败了再换一个就是了。但是当他回到人群中的时候，却听见有人这样议论：

　　“敬酒也没给眼神，切，也不知道是不是眼神不好，他没看见季老师就站在肖总的身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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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王一博的这次搭讪失败，造成他在悦華里面被排挤。悦華家大业大，安抚了公司看中的歌手爱豆，其他的艺人基本都是出于不温不火的尴尬状态，王一博的组合也是其中之一。再说王一博得罪了季向空，在圈里面别人都知道有了季向空的地方就不会有他这个三线小明星。正好经纪人王翌舟在公司也遇到了相同的困境，两人一拍即合去了一个小的经纪公司。

　　毕竟，能去几个商场庆典总比每天待出租房里拿固定工资的好。

　　他们的第一次的见面，就这样匆匆而过。

　　“一搏，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休息一会吧。”

　　导演略带殷切关心的话打断了王一博对过往事情的回忆，他这才注意到他演戏的时候走神了。他恍惚间回到了第一次被季向空为难的时候，他就是作为跟季向空搭戏的小配角，看着不停犯错的季向空还在被导演各种捧着。而王一博，在表演着一次又一次的落水戏码……只不过现在，主角配角换了人。

　　“没事，张导。耽误剧组进度了我实在是不好意思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肖总在酒店还等我商量事情，要不这场戏明天再拍吧。”

　　王一博知道他自己入戏有点慢，如果短时间要演好戏就更难了。他虽然演技不怎么好，但是从来都要强求自己拍好每一场戏，毕竟他也要对得起他的职业~演员。

　　夜晚的浓夏，有几分秋意。王一博站在酒店前，抬头看了眼灯火通明的大厦，肖战之前对他说我晚上来找你的话他不是第一次听，至于他来不来，又是另外一回事，王一博不过是以肖战找他这件事为借口，想早点收工罢了，看着季礼那张脸……

　　他好像有点理解，当年季向空天天跟他对着刚的心态了……的确是很心烦。

　　“一搏？”乐乐看见王一博驻足不前，喊了他一句。

　　王一博站酒店的楼下，他一时也不知道心里面是希望肖战在，还是希望肖展不在。他笑的有点勉强，今天见到季礼倒是让他清醒过来，倒不是因为季礼让他有危机感，而是王一博深切的感受到现在他走的路不过是前一年季向空走过的路仅此而已。

　　不知道一年后王一博会不会成为下一个季向空，“你们回房间休息吧！我自己一个回房间。”

　　没有开灯的房间，王一博的心有点发凉，因为他本来就惧怕黑暗，之前收拾助理先进入房间开灯他才进的。此刻应该坐在客厅沙发上办公的肖战没有出现，房间黑漆漆的一片。王一博浑身的戒备一下化成了疲惫，他叹了一口气打开手机手电筒，把房卡插入卡槽，房间瞬间亮了起来，他边走边踢掉鞋子直接瘫在沙发上，现在他真的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老王，你回来了。”

　　倒在沙发上的王一博，仰视着从卧室出来的肖战，他手中的水杯倒映着王一博脸上有几分疲惫的神情，疲惫而专注的看着眼前人。

　　肖战好像虚无缥缈的沙，握得太紧，会从指尖滑落，握得太松，就会随风飘洒。

　　也许等肖战真的收心了，一切就好了。但那个人让他收心的人不会是王一博，也不会是肖战的前妻宣璐。也不知道那个人会是谁？

　　王一博不想去思考未来这样太伤神，他只知道的是此刻能够站在肖战面前的是他王一博。肖战倚着王一博坐下，他麻溜的抱住了肖战　　肖战身上没有他常用的古龙水香味，也没有那若有若无的烟草的香味，有的只是王一博常用沐浴露淡淡的薄荷味。

　　肖战察觉到了王一博的疲惫，抚摸着王一博柔顺的头发。肖战柔声道：“不早了，洗洗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