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虚惊一场

“啪”一声，慌乱中，灯被摁亮了。

“松开。”费雯有点气息不稳。

“小雯~”男人的连帽衫滑落下来，露出一张年轻英俊的脸。然而被费雯一瞪，他又可怜兮兮的变幻了声调：“姐姐~”

费雯挣了两下，没挣动。她拧了拧眉，严厉道：“松开。”

男人不敢违逆她的意思，可怜兮兮地松开了手。

费雯踢掉脚上的高跟鞋，又换了双拖鞋，到餐厅里去倒了杯温水。男人一直可怜兮兮地站在玄关处，没有她的指示，不敢进也不想退，目光一直黏着她，直到她在沙发上坐下。

费雯喝了口水，这才施舍给他一个眼神。“进来吧。”

迎着男人解脱般的眼神，费雯打开电视，把频道换成了《人民的名义》，陆毅和胡静的身影立马跳到了屏幕上。

“换鞋。”

青年轻车熟路地从鞋柜的最低层摸出了一双男式拖鞋，低声嘟囔了一句。“干嘛在自己家还要藏这么隐蔽？没有人会知道咱们俩的关系的，你看——”他示意了一下拉的死紧的窗帘，耸耸肩。

费雯盯着电视屏幕，嘴里却回答道：“你还说呢，你忘记你答应我什么了？如果咱俩的关系“现在”暴露出去，一切就全完了。”她的声音又严厉起来，“你明不明白？”

“今天为什么故意撞我？”

青年低下头：“对不起。”

虽然这么说，但他的行为毫无悔改之意。他蹭啊蹭，蹭到沙发上。偷偷的观察费雯的表情。看她没有露出厌恶，他又往她身边凑了凑，心满意足地把人搂进了怀里。

费雯没动作，只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瞧瞧你的品味，买的什么拖鞋。”

“很可爱啊！”青年一贯冷酷的脸上此时全是满足和幸福，他露出一口白牙，笑得很灿烂：“多好看啊？毛茸茸的。”

他幼稚地伸脚过去碰了她一下，两只毛茸茸的小猪凑在一起，蓝色的小猪撅着嘴，作势要亲吻的样子。粉色的小猪闭着眼睛，露出大大的笑容。

“姐姐，咱们俩要是也和她们一样就好了。”他小声说。

费雯的心神还停留在电视的剧情里，没反应过来，嗯了一声：“什么？”

在她身边，距离几乎是负数的青年垂着头看着两只毛茸茸的小猪拖鞋，眼睛被垂下来的刘海遮挡了一半，显得他年纪小，青涩又温软的样子。

他悄悄说：“要是能像她们一样，我们也能这样，肆无忌惮的亲吻，不惧怕别人的目光和想法，只做我们自己想做的事情，敢幸福给所有人看就好了。”

“要是我们能牵着手走在阳光底下就好了。”

费雯转过头，黑框眼镜下的眼睛紧盯着他，直到他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缝。

“我不是那个意思……”

费雯把只剩下个底的水杯塞进了他手里。

“去给我再倒一杯水。”

青年低下头，照她的话做了。站起来的身影却蔫蔫儿的，仿佛一株被霜打了的茄子。费雯凝视着他的背影，突然在他背后说：“即使我们没有那样的生活，也不是没有幸福。”青年骤然回头，女人却已经把视线转回了电视机上。黑框眼镜被她随手摘下，放在一旁的茶几上。

“我现在很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