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阿斯加德已经平静了有些时候了，作为老师的克里奥娜虽然每天都陪着索尔和洛基训练，但是距离他们彻底达到她的要求，还差些火候。

“老师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不训练了...”

这是索尔在近五十年间问过最多的问题，但是克里奥娜每次都只是看他一眼，然后转过头去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不过今天克里奥娜转过身，看着十分希望得到她的答案的索尔，思索了一会，转头继续擦拭自己的剑。

“你要是战胜我了，你就不用训练了。”

克里奥娜拿起已经擦拭干净的剑，面对着阳光检查剑身是否损坏，同时也在观察索尔的神情是否发生变化，不过索尔眼睛里的期待令克里奥娜很满意，她点点头，抬起手将剑抵在索尔的鼻尖，带起一阵风，吹乱了索尔的长发，索尔有些诧异，但是立即冷静下来看着克里奥娜，眼里满是无畏。

“不错，没被吓到。”

“明天夕阳沉入海平面之前到范尔迪塞找我。”

“带上洛基，我们进行测验。”

克里奥娜收起指着索尔鼻尖的剑，抬手轻轻拍了拍索尔的肩膀，与他约定好测验的时间，随后理了理铠甲，离开了这里，留索尔一个人在原地发愣，只不过在那扇门关上的一瞬间，有一些绿色的光点在闪烁，那张索尔的脸缓缓的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一个黑绿色的身影。

“好的老师。”

洛基在门关上的一瞬间说着，然后转身看了一眼克里奥娜留在桌面上的那把红色的剑，端详了一会，却猛地想起自己的母亲无意间提过的一件小事，急匆匆的往英灵殿跑去。

“每一个神的名字都会由你的父亲亲手刻在这英灵殿的石碑上。”

“而战争女神是目前名字刻的最多的神位。”

弗丽嘉抚摸着年幼的洛基和索尔，用好听的声音诉说着那个金碧辉煌的英灵殿上一个一个的名字，但是她却刻意避开了战争女神这个神位，拉着他们到处闲逛就是没有提及历任战争女神的名字。

“妈妈，我想听战争女神的故事...”

“对啊妈妈给我们讲吧！”

两个小孩仿佛感觉到了弗丽嘉的刻意回避，在弗丽嘉身边大声嚷嚷着想要听战争女神们的故事，可是弗丽嘉只是摸了摸他们的头，看向英灵殿最角落的那一长串名字，有些犹豫，但还是狠下心给他们讲了几个她还记得的故事。

“战争女神是你们父亲在战场上的得力助手，她们守卫着阿斯加德，保护阿斯加德不被别人所伤害。”

“她们都很强，她们都会英勇的站在所有人的前面保护别人不受伤害。”

“而这石碑上的名字...是历任战争女神的名字...”

“而她们...全都阵亡了...为了阿斯加德...”

弗丽嘉用悲痛的神情诉说着战争女神的故事，抬手轻轻抚摸着石碑上的名字，轻轻叹了口气，转头看向索尔和洛基，他们眼里的崇拜有些刺眼，他们带着崇拜的眼神落在刻着战争女神名字的石碑上，弗丽嘉有些后悔，她也许不应该给他们讲述这个悲惨的神位，她也希望这两个孩子不会知道这个悲惨神位的悲惨真相。

光辉的背后，是血腥的战场。

洛基站在刻着战争女神名字的石碑前，轻轻抚摸着克里奥娜的名字，这是奥丁亲手刻下的名字，这对于很多阿斯加德人来说是莫大的光荣，但是克里奥娜仿佛并不在意这些，她看向奥丁的目光依旧是那么厌恶，或者说是仇恨。

“洛基？你在英灵殿干什么？”

恰好逛到英灵殿的弗丽嘉有些好奇的看着洛基的背影站在石碑前，轻轻呼唤站在那发愣的洛基，他听到了呼唤，转过头去看弗丽嘉，轻轻笑了笑，走上前出现在弗丽嘉的视线之中。

“母后，您还记得您跟我们说过的战争女神的故事吗？”

“我想知道，那些战争女神到底是怎么死的。”

弗丽嘉有些惊异于洛基提出的问题，她有些呆愣的看向那块石碑，咽了咽唾沫，转头看向洛基的神色有的慌张，她好像没有想到洛基会怀疑自己跟他说的故事，她在心底暗暗诅咒着克里奥娜，缓缓抬头直视洛基绿色的眼睛。

“她们...都是战死的。”

弗丽嘉强装镇定的回答洛基的问题，心里却在乞求着某个人过来让洛基忘记这个问题，不过幸运的是，走廊里传来了一些轻轻的脚步声，那个脚步声慢慢的靠近英灵殿，仿佛在试探英灵殿里有没有人。

“神后大人，石碑上的战争女神好像并不是战死的吧？”

这是弗丽嘉意想不到的声音，那道声音冷清也带着一丝磁性，就那么轻飘飘的打破了英灵殿里的寂静，弗丽嘉有些木然的转头去看，她看见了穿着铠甲的克里奥娜正一脸戏谑的看着弗丽嘉和洛基。

“看来我打扰到母子的和谐谈话了。”

“那么在下先告退了，神后殿下和王子殿下。”

克里奥娜行了个礼，转身想要离开这里，但是却被洛基的幻象给堵在门口，不让她离开，她有些无奈的摇摇头，盯着那个幻象的眼睛，有些讽刺的看着他，然后穿过那个幻象的身体，离开了英灵殿，不过在离开之前她留下了一句话。

“不要去探寻阿斯加德最血腥的秘密。”

测验的日子来的很快，洛基带着索尔熟门熟路的找到了在范尔迪塞顶端看夕阳没入海平面的克里奥娜，夕阳暖黄色的光落在克里奥娜的面容上，甚至她墨色的长发在光芒的照耀下隐隐有些变成亚麻色的样子。

“老师。”

“走吧。”

索尔的呼唤使克里奥娜回过神，她转身去看他们，然后思索了一会，从墙壁上跳下来，便带着他们来到了测验的场地，是一个结界，她用剑尖在结界上轻点三下，那个结界就自动打开了一道门，露出了里面的模样。

“如果你们两个今天战胜我了。”

“以后就再也不需要训练了，懂吗？”

克里奥娜又重复了一遍这次测验的规则，同时也看了一眼他们的状态，他们好像很兴奋的样子，等待着这场战斗，这对兄弟俩好像一直都对战斗充满着兴趣，不过洛基的目光却一直聚集在克里奥娜手上的那柄剑上，等索尔他们做好准备的时候，克里奥娜几乎毫不犹豫的向前冲刺，一脚踢在了索尔的腹部，令他退后了几米，然后转身对洛基又是一个侧踢，然后拿出剑，抓住剑刃，用剑柄底部猛地撞在洛基的膝盖后侧，看着洛基跪在地上有些痛苦的索尔有些愤怒，想要继续攻击，却被克里奥娜的剑刃吓得退了回去。

“挑战失败，娇滴滴的王子们。”

克里奥娜的剑尖指着索尔的脖子，只要克里奥娜的手微微颤抖一下索尔就有可能失去性命，不过克里奥娜一个翻手将剑身翻转面对自己然后放在身后，看了一眼被剑柄攻击膝盖而跪在地上的洛基，轻轻笑了笑，搭了把手让他站起来，然后握住了在她身后想要偷袭的刀刃，微微皱了皱眉，转身用膝盖攻击洛基的腹部，甩了甩满是血的手掌，看着洛基痛苦的捂着肚子。

“偷袭可没用，洛基。”

克里奥娜捡起了洛基用来偷袭她的小刀，轻轻拍了拍手上的血，径直走向结界边缘，打了个响指，结界便消失了，而这时夕阳已经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专属于夜晚的星空。

“该回寝宫休息了，王子们。”

“不过在回去之前，你们或许可以再像小孩子一样看会星星。”

克里奥娜好心的提醒索尔和洛基外面的时间，他们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有些惊讶，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仰望过星空了，从克里奥娜带领他们上战斗课的那天开始就再也没有关注过星空是什么样子，当然也没有关注过每一颗星星的名字和故事。

“走吧，我送你们回去。”

克里奥娜伸手拉起半跪在地上的洛基，跟着他们的目光看向那些被星星点亮的夜空，莫名的有些想哭，但是却被她硬生生给憋了回去，她好像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和母亲还有姐姐一起躺在家里的草坪上，看着夜空一起数星星玩，好吧，她有些想妈妈了。

“在我们死后啊，爸爸妈妈会变成一颗一颗闪闪发亮的星星，在天空中看着你们，在宇宙中保佑你们健康成长的。”

她依稀记得曾经妈妈在提到星星的时候那副温柔的面孔，她依稀记得妈妈在提到星星的时候还轻轻的摸了摸她和姐姐的可爱的脑袋，她还记得很多很多，只是身为战争女神的她没有时间去回忆这些，她总是要告诫自己她的未来是战场。

很多人都喜欢问克里奥娜为什么喜欢看夕阳沉入海平面，她很多时候都并不是很想回答，她每次都只是看向王宫外面的阳光，轻轻笑了笑然后继续干自己的事情，不过问这些问题的人仿佛都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优良品质，所以这个问题也就不了了之了。

“你问我为什么喜欢看夕阳沉入海平面？”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看夕阳。”

“也许是因为好看罢了。”

她总是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眺望远方，好像在寻找阿斯加的那片海的尽头，然后浅浅一笑有继续干自己的事情，让人独自揣测她的想法和动机。

“其实很简单。”

“我在思念远方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