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馄饨也不是当初的味道

沐言睡的不安稳，他一大早就起来了，熟练的就着隔夜的凉白开水吞咽下一把把花花绿绿的药片，浴室镜子里的人苍白，无神，眼神暗淡。

沐言用冷水扑了扑脸，盯着镜子看了会，变从卧室拿出压箱底厚重的羽绒服裹在身上。准备出门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沐言的希望又一次落空，不过是医生劝他尽快化疗罢了。沐言习惯性的笑了笑：“谢谢您，让我再想想。”便推开门往外走。

还太早，八点不到，下了一夜的雪不知何时停了。沐言走了半个小时才找到了已经好久没去的馄饨摊。

老板本来要收摊了，一看见沐言就笑着打招呼：“好久没来了!”沐言做在旁边的桌子边，笑吟吟的应道：“身子懒了，搬了家之后就不爱动了。”

老板娘过来给沐言添热水，看了他几眼，略有些心疼:“孩子，忙坏了吧?都瘦成这样?”沐言没有说话，一笑带过。其实并不是很忙，只是心事沉了，身体就被压垮了。

一碗馄饨。沐言低下头很专心的用汤匙把飘着的紫来提进热汤里冒着氨氲热气的汤也浸一碗馄饨。沐言低下头很专心的用汤匙把飘着的紫来提进热汤里冒着氨氲热气的汤也浸湿了沐言的眼。十多年了，这家摊子的馄饨从没变过价格，但沐言咬一口就知道，这馄饨馅儿少了，个儿小了。知书的眼。十多年了，这家摊子的馄饨从没变过价格，但沐言咬一口就知道，这馄饨馅儿少了，个儿小了。

他和顾辞的爱情也是如此。沐言没有胃口，但他还是很努力的吃完了所有的馄饨。他一直不敢抬头，怕被人发现眼眶的湿润。沐言突然就想起最开始和顾辞来到北京闯荡的时候。那会儿他们艰难的寸步难行，两个人只买份馄饨却都不舍得吃，最后沐言分成了两份，顾辞才动了勺子。他至今都记得清清楚楚，那天顾辞的眼泪全掉 进汤碗里，那个男人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 这辈子，绝对不辜负沐言。

大概就是这样，诺言这种东西，通常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沐言以为他可以忍，却还是在公共洗手间吐的昏天黑地。怎么可能不害怕呢?害怕孤独害怕失望，更害怕自己个人走在医院长的走廊。沐言坐在医生的对面，垂着眼看那个姓含的医生养的几盆兰花。

医生劝沐言尽快化疗吧，越早治疗越好。沐言不吭声，医生也不问。良久的沉默之后沐言才控制住情堵，抬头轻轻笑着:“我挺怕吃苦的..尤其是我现在一个人，撑不过来的。”

帮我再开些药吧，我考虑考患。”贺知书摇摇头，笑容虚弱:“含医生，我最近鼻血很少流了，但是发烧更厉害了。前两天我自己在家睡，恍恍惚惚梦见自己变成了个大火炉，心肝脾肺都在锅里煎，我差点以为自己挺不过来了。”

医生笔走龙蛇的处方中大片字迹突然断了，出现一道缝隙。他看多了绝症病人的百般凄怨干般不舍，但从没见过像沐言一样的寂寞满身。

“你是我的病人，你治疗的话我陪你。没什么大不了了，人生总要有希望不是吗?”含医生其实年龄不大，但业界成绩卓然，大多人只看到他老成干练。但现在他安慰沐言，轻松的语气就像学生时代互相劝慰的两个同学:“ 没事儿，今晚皮鞭炒肉挺过了咱们明天接着打鸟去”。

沐言的笑意里多了几分真心，却还是那一句:“ 我再想想， 您开些药给我吧。”

沐言临走的时候含羽坚持把办公室贵重脆弱的兰花送给了沐言一盆!“自己一个人别老胡思乱想啊，找些事做就好了，养花就很好啊。”

贺知书愣了下之后忙推辞:“谢谢你医生，但我不太会养花...还是这么娇贵的兰花。

“养花不难啊，我倒是希望你快点确定下来我好给你安排治疗，你好了我的花也能被照顾的好点。”医生露出了一个很短暂的略有些孩子气的笑，摆了摆手。

沐言其实井不大以为然，爱花的人才能照顾好花，就像他缺的党不是别人随口的几句安慰。但最起码聊胜于无。所以他还是收下了那盆花，

要了个塑料袋把花裹了个严严实实塞进外套。

含羽开的特效药医院很缺，沐言想着家里还有药吃也不急，索性一点药都没拿就回去了。他出来的时间太久了，身体已经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