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昼之城的最高处。
无暇的白光洒在大大小小的镜面之上,将整个房间连同中央沉睡着的男子包围在一片光芒之中。
明亮的光线落在男子浓密的睫毛之上,映射出了一层细小的阴影。
他胸膛略微起伏,似乎睡得很沉。睡梦之中来来往往的是众多他所熟悉的或者不熟悉的人影。
……
万能龙套哟,研究生呢,还不是得来我的小餐馆打工。
满脸横肉的餐馆老板不屑地看着眼前白净干瘦的少年,发出轻蔑的嗤笑声。
少年一言不发,忍受着老板的奚落嘲弄和周围客人异样的眼光。这个世界的现实早已经教会了他忍耐,他不能失去这份工作,他必须得凑齐自己生活的各项开支费用。
白弃来客人了,我去接待。
少年抬起头来,脸上一片平静。
万能龙套嘁,你利索点。
老板似乎很是热衷于羞辱这位比自己学历高出不知多少的研究生,他总是能从对少年的鄙夷之中找到诡异的满足感。
……
哗啦哗啦……是玻璃破碎的声音。
今天的小餐馆里来了一群满脸煞气的男人,他们喝得酩酊大醉,点了不计其数的食物与美酒。
眼看着天色渐渐暗沉,他们非但没有付钱,反而吆喝着准备就此起身离开。
万能龙套哟,一群吃霸王餐的。
餐馆老板见状,赶慢起身。他追了两步,看了看前面人高马大的六个壮汉,摸了摸自己圆圆滚滚的肚子,狞笑一声。
万能龙套臭小子,快去找他们结账,少了一毛钱,你就别干了。
事情的结果理所当然,少年迫于无奈追上去阻止离开的六人组。
而后伴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少年倒在了雪地之上,鲜血顺着白皙的脸颊流下,他视线里倒映着的是支离破碎的镜片……意识渐渐远去。
白弃唔……
刺眼的白光照在他微微睁开的双眼之上,他眯了眯眼,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林莫然孩子,你终于醒了。
陌生男性低沉的嗓音传来,床上的少年挣扎着起身向声源处看去。
白弃你是?
林莫然我叫林莫然,刚才在下班的路上看你倒在地上,就把你送到了医院。
男人看着少年紧绷着的身影,忍不住放缓了语速,轻声解释着。
白弃……谢谢你!
白弃我现在好多了。
白弃关于住院费,我很快就会还给你。
少年抿了抿唇,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林莫然本来就是人精一个,怎么会看不出少年嘴里的欲言又止呢。
林莫然你不必着急,没多少钱,我不缺那几块钱。
林莫然摆了摆手笑道。
见对面少年固执地抬着头盯着自己,他在心里无奈地苦笑一声。
林莫然我了解过了,你是个研究生,要是你真想报答我的话,等你念完书以后帮我一个小忙吧!
白弃你要我做什么。
林莫然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见少年眼里渐渐有了几分生动的光芒,林莫然松了一口气。
林莫然既然你没事了,那我就先走了。
林莫然孩子一个人待在家里我很担心。
林莫然诶,对了,住院费我交了三天,你可以好好休息,不用急着走。
林莫然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朝门外走去。
林莫然对了,还有一句话。
林莫然不要长时间盯着镜面看……那样容易窥视到深渊。
男人的话语飘荡在空旷的病房里,床上的少年闻言怔了怔……
窥视深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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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菌我真的不是在水文。
作者菌下一章会写白弃记忆里的另一幕,以及林梓青和七号的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