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庙不大,只容得下大堂和后院子。
谭文将碗筷扔在后院小亭子的桌上,冷哼一声。
被挠伤的地方隐隐作痛,他猛的抽气。
无庸阿弥陀佛。
谭文一愣,一股脑的火气全部充上来。
谭文无庸啊无庸,你说你好端端的收什么妖精在这寺庙里?
无庸阿弥陀佛,众生平等。
谭文好一个平等!
谭文却不再说些什么,又冲进内屋去。
寺庙清净,倒是个修养的好地方。
也真的幸运的紧,竟然落在了寺庙旁,若是落在它处,指不定现在已经人头分离了呢。
我缩了缩脖子,闭眸清修。
蓦的,门被推开,我警惕地看着来人。
谭文为何如此看我?
他又看了我许久。
谭文我都被你挠伤了,还不相信我是好人?
他的声音极为好听,却似乎与月下仙人那种笑里藏刀的感觉差不多哦。
我瑟瑟发抖,撅起毛茸茸的尾巴,整个身体塞进被褥里。
许是半晌没有动静,我从被褥里探出个脑袋来。
却瞧见,他坐在椅上,一只手撑着下巴,进入睡眠。
我颇有些无奈,便放身心的将整个身体都露了出来。
内屋边上有一扇小窗,我灵机一动,当即就跳出窗子。
今日的寺庙与往日不同,通往寺庙的那条道上,熙熙攘攘的,全是人。
我躲在竹林子里,看着来往的人群。
仿佛是个富贵人家,走在前头的,穿金戴银,那派头,简直嚣张极了。
祁卿如何?爹爹让我嫁人不成,要到寺庙里来做什么?
那带头的首先发了话。
后面几个跟着的头便低的更低了。
冬衡小姐,这里是寺庙,不得放肆。
我冷嗤一声,一屁股坐在竹子下。
祁卿怎么?现在还轮得到你教育我了?
那小丫鬟不在说什么,又卷起衣袖退到后去。
带头那人看着她的动作,冷哼了声,提起裙摆跨进寺庙。
奇怪,明明是想要逃去这寺庙,现下却愈发的想看后果。
我又从竹林跑到内屋外的窗子,跳了回去。
嘿!那人竟还在睡觉。
我跑到他跟前,跳到桌子上,满是泥泞的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还活着。
我甚怪,心里满是疑惑。
为何不醒?
无庸阿弥陀佛,这是伤药。
屋子里突然多出一个人来。
我吓得大叫,原本披在身上的毛全都立了起来。
无庸阿弥陀佛。
他把伤药放在桌上,看了我一眼,又走了。
我撇撇嘴。
那是和尚?
长得甚是好看。
又回过神来,看着桌上的伤药。
一时竟不知,这伤药该治我背上的电鞭伤,还是他手上的挠痕。
司梵算了,是我大度,愿意治你这厮!
他手上的挠痕有些发黑。
我要开小瓶子的盖盖,用爪子探进去,四周都刮了些药膏,另一只爪子却也顾不得什么,略下瓶子,掀起他的袖子。
我好歹是个九重天的妖精,哪干得了这种活,碰到他手臂的时候,那种疼痛使他醒了过来。
他看着我。
谭文做什么?小狐狸精。
他那声音慵懒至极,我心生慌乱,爪子随便摸了摸他的伤口,就跳出内屋。
谭文啧……
谭文的鬓边生出一股汗珠来,许是疼痛导致的。
他看着伤口上遗留的药膏和泥土,轻笑一声。
谭文小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