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就是大爷

…

张裁缝一看见衙役手中的刑具，顿时双目失神。

　　其中一名衙役挥舞了一下手上的铁链子，发出呼呼的风声。

　　“再问你一遍。张裁缝，你，招还是不招？”知县开口，问道。

　　张裁缝跪在地上，膝盖因为长时间的不移动而不住的颤抖，紧紧地咬着下巴的嘴唇，咬的发白。

　　“我……我无罪。”张裁缝还是重复这句话，道。

　　“哈哈。”知县顿时大笑，随后脸色一正，变得严肃，“你无罪？好，好，好……我就看你招不招！！”

　　知县从木桶中抽出令箭，扔在地上，大喝：“大刑伺候！！”

　　“是！”

　　两名衙役从另外两人手中拿过杀威棒，飞快且有力地拍打在张裁缝的脊背。

　　“噗！”

　　张裁缝身体本就承受不住，鲜血喷出，染红了地面。

　　两名衙役却没有就此收手，趁张裁缝弯下腰的那一刻，两根杀威棒交叉刺入肚子下方，将他猛地抬飞在半空中。

　　“咚！”两根杀威棒抽出，迅速将张裁缝击打在地上。

　　身体落地，张裁缝发出一声闷哼，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还没等他缓过劲来，一下一下，杀威棒轮流地拍打在他的身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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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呃！……呃！呵呵……”

　　张裁缝没有痛的大叫，而是强撑着痛苦，发出一声声的冷笑。

　　“张裁缝啊，你说你，抵抗什么呢？现在问你，招不招！”知县见打的差不多了，弯着嘴角，问道。

　　“照着这样大刑轮流来一遍，你可就没命了呦……”

　　“啐！”

　　一口带血唾沫被张裁缝吐出，没有说话。

　　知县勃然大怒，猛地击打惊堂木道：“打，狠狠地打！”

　　“上金针刑，我就不信你还能不招！！”

　　衙役点头，从众多刑具中挑出一个布卷，打开，抽出一根闪着寒光的金针。

　　拿起张裁缝仿佛已经失去了筋骨的双手，摸了摸针尖，对准张裁缝的手指就刺了进去！

　　金针刺进指甲缝隙中，剧烈的疼痛使张裁缝瞪大双眼，牙齿则被咬的咯吱响。

　　两名衙役的手法熟练地缓缓刺进，却没有流出一滴的鲜血。

　　针尖刺进的刺痛，金针上的细小倒刺，不断折磨着张裁缝的身心。

　　这是叶坳第一次看到真正的严刑逼供的大刑。

　　张裁缝的痛苦表情让他一阵感觉被扎针的是自己。

　　金针不断刺进，也不断消耗着张裁缝的忍耐极限。

　　来匆匆，事无躲，莫管闲，少横祸。

　　帮，还是不帮？

　　虽纠结着，但如今的现象，叶坳还能坚持住不多管？

　　那他就是个冷血的畜生了。

　　将手伸进裤裆，硕大的锤子被叶坳拿在手上。

　　打更的锤子他随身携带。

　　正当叶坳打算上去拼死拯救张裁缝时，意外突起。

　　“大胆！！”

　　一声怒喝从衙门的大门外响起，两名正在施刑的衙役手上的动作不由地一停。

　　早已被折磨到了精神承受极限的张裁缝，顿时痛晕了过去。

　　只见衙门大门门口，一位穿着朴素，腰间系着玉佩的男子，脸上带着阴霾，站在衙门的门口。

　　“黄的，你好大的胆子！”门外男子用手指着坐在大堂之上，早已慌乱不堪的知县，怒声喝道。

　　慢慢走进大堂，刚才两名正在动刑的男子手上的金针掉落在了地上，颤抖着跪在走进大堂的男子脚下。

　　叶坳松了口气，将刚刚拿出一半的锤子丢进裤裆。

　　“县……令大人！”两名衙役带着颤音，额头的冷汗不断滴落。

　　楚县令冷冷的低头看了他们一眼，没有理会。

　　转而眼睛冒着火，看着坐在“明镜高悬”牌匾下的，早已颤抖如筛糠的黄的。

　　眼角余光注意到了一旁的崔峰，但也只是瞅了一眼，随后眼珠扭回来。

　　“黄的啊黄的，你胆子可真大啊！”一句话，坐在木椅上的黄的一出溜，就坐在了地上，身后的木椅四脚朝天。

　　黄的没有顾得上身后的椅子，想撑起身子，但一看见楚县令瞪着他的双眼又是倒下。

　　只好不顾颜面，四肢并用，爬到了楚县令的脚边，摆出跪姿。

　　这样子让楚县令很是恼火，黄的却不管不顾，怨声道：“楚大人，小人……小人……”

　　越说，黄的额头上的冷汗就越是往外流。

　　“县令大人。”崔峰这时走了过来，对着楚县令行礼。

　　楚县令连忙回敬，见崔峰开口：“这张裁缝一家，的确是被黄的陷害的。”

　　黄的闻言，迅速抬头看向崔峰，正要诉说，却见崔峰眼角闪过一道冷冷的寒光。

　　挣扎许久，黄的心中叹息一声。

　　崔峰继续带着和善的笑容，对楚县令指着黄的说道：“他眼馋张彩云的美貌，策划了这场案子。”

　　“哦？”楚县令似问非问地道了一句，“如此说来，公子在此何干？”

　　崔峰没想到楚县令竟会为难他，继续带着和善的笑容说道：“大人，我也是被逼无奈。”

　　“在这之前，我派我的护卫去了张裁缝家，打算让他们给本公子制作衣裳。却没有想到……”

　　崔峰讲到这里，带着悲伤叹息了一声：“却没有想到，我那护卫竟遭遇毒手！”

　　“本公子来这里是来报官的！”崔峰道。

　　“而本公子认为，杀死了我护卫之人就是黄的！”随后崔峰看向跪在地上，早已傻眼的黄的，“是吧，大人……”

　　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警告意味。

　　【你！】黄的在心中逐一问候了崔峰的祖宗十八辈，恨意在酝酿。

　　【明明是你！明明是你指示我逼供张裁缝，明明是你馋张彩云的身子，明明是你……】

　　浓郁的怨念，积蓄在黄的的心头，看着眼前的崔峰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但，即便有多大的冤屈，多大的恨意，也斗不过崔家的少爷。

　　瞳孔中的光彩溃散，黄的像是被一下子抽取了脊梁骨，无力道：“是，这一切都是小人的计策。”

　　“小人看上了张裁缝的闺女张彩云，所以策划了一场计谋。杀死了崔少爷的护卫，假借判案，打算让张裁缝严刑逼供，以夺取张彩云。”

　　黄的一句句将自己的“阴谋诡计”说了出来。

　　楚县令无奈叹气，道：“真是如此？”

　　黄的：“句句属实。”说完便瘫软在了地上。

　　这些话一说出，自己的不保，幸运的是保住了性命。

　　叶坳真真地从头到尾看完了这一“案件”的处理过程。

　　那崔公子明显在说谎，本来是他看上了张彩云，却诬赖那个知县。

　　偏偏楚县令和黄的还什么都不敢说。

　　“果然，有钱就是大爷。”叶坳在心中说道，看来这种现象无论在哪里都会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