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
果真像吴世勋说的那样,车里的暖气让田世安的全身心都舒展开来了,开始不再拘谨。
尽情地和吴世勋开着玩笑话。
吴世勋“都四年没见了,你怎么变胖这么多?!”
田世安“什么啊,我明明就是瘦了的好吗!瘦了的好吧!”
林稚“哎,你还真别说,你这脸看起来确实圆了一圈。”
林稚捧起田世安的脸,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
吴世勋“在M国肯定谈恋爱了吧,都是被恋爱滋润的。”
田世安“才没有……我哪里有什么时间去谈恋爱啊……学习都来不及呢……”
吴世勋“不是,世安啊,你是你这么拼命干什么,出国留个学至于这么拼命吗?平平淡淡毕个业不就完了……非要拿什么全优奖学金,把自己折腾得这么累。”
田世安抿了抿嘴唇,终究还是把那些呼之欲出的话给重新咽回肚子里去。她不再说话。
吴世勋“下次如果再有这样的聚会的话,叫上我一起,我陪你们去。”
林稚“干什么,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了,才不用你陪呢!”
吴世勋“你们两个女孩子就不能有点安全意识吗?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你们不知道啊?!万一……”
吴世勋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是在那之后的话,就算他不说,田世安和林稚也都清楚。
田世安“好啊,那就麻烦你了,世勋。”
在这种情况下,还是直接答应会更好一点吧。
吴世勋“不过,世安,听说你哥出国去了?”
田世安愣了愣,林稚也是。
田世安“嗯。”
沉默了许久,田世安还是发出了一个单音节词来回答吴世勋。
吴世勋“你说你哥也真是的,四年都没见他妹妹了,偏偏在你回国前一天回国……”
田世安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那个人怎么可能会让我们见面?他总是用尽了一切办法,也要阻止我们见面。
送我出国留学是这样,在我回国的时候将他送出国去,亦是如此。
对外,美名其曰是出国深造学习。
实际上,倒不如说是流放。
这是对我这个罪恶深重的人的惩罚,亦是对他的枷锁。
只不过,没有那个人的阻挠,我也不会见他。
我们之间,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叮铃铃……”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是林稚的。
林稚拿出手机,却迟迟没有按下接听键。
田世安“怎么了?”
田世安朝林稚那里望了望,手机屏上显示的那三个字却也让田世安愣住了——
田柾国。
-我总是被迫换手机号码,可是无论怎么样,他总是能够挖出我的新号码。
他是一个执着的人,只要是他认定的,坚持一件事,一个人的程度,甚至可以用偏执来形容。
我们的一举一动,总是在那个人的监视下进行的,不管走到哪里,我们的照片都能随时传到那个人的手机里。
可他却能摆脱那个人的掌控,用我所不知道的办法。
他曾不止一次到M国来找我。
即使是伤痕累累,也总是笑着靠在我的窗边,轻轻地说——
田柾国“我只是想看你一眼……听听你的声音……”
感情就是这样,会让人沉醉,会让人疯狂。
曾经的我也是如此地义无反顾。我的心总是不受控制的,像一只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撞。
只是,那个人的巴掌打醒了我。
我不再醉倒在名为田柾国的温柔乡里。
而是彻彻底底地清醒了过来——
我们不该再彼此牵扯下去了。
我不知道我究竟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无颜面对他。
在M国的这四年里,每一次他的到访,吃到的只能是闭门羹,只要是与他有关的人的来电,我一概不接。
所以现在,他知道我回国后一定会和林稚在一起,打我的电话打不通,就打林稚的。-
林稚有些不知所措地搓了搓手,有些为难地看着田世安。
林稚“怎么办……”
田世安“挂掉。”
田世安没有一丝犹豫。
田世安“放心,他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嘟嘟嘟……”
林稚把电话挂断了。
吴世勋“怎么了?谁的电话让你们两个这么紧张?”
林稚“没什么,你还是好好开车吧,世勋。”
吴世勋冷哼了一声,转过头去,继续专心开车去了。
田世安一句话也不说,呆呆地望着车窗外——
那一片漆黑的夜空,大部分被厚厚的云层遮挡住的月亮,不再投射下皎洁的月光,一切都是那么静谧。
却又是如此颓废。
-或许,是我太多愁善感了吧。-
林稚“哎呦!吴世勋!你干什么啊!干嘛突然刹车?!”
田世安和林稚差点因为巨大的惯性甩到前面的靠椅上,还好眼疾手快,及时用手撑了一下。
吴世勋“不是……有人拦车……”
吴世勋的话还没有说完,外面的人敲了敲他的车窗。
吴世勋慢慢地摇下车窗。
在黑暗中,田世安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只是隐隐约约看出他高大健壮的身体轮廓。
“请里面的田世安小姐出来一下。”
“我们先生想见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