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孟瑶房间里出来,温云就径直去了安置那些受伤弟子的地方。
她一一给那些弟子再次把了把脉,确认了他们服药后并未有什么不良反应,便安下心来。
每个人的体质都不一样,虽然她所用的药偏向于温和无害,但就怕有的人伤势过重,这样的药效无法助他们稳定伤势,也起不到什么实际的作用。
如今看来,他们都还挺好的。
今日与温氏的一战,聂氏与温氏弟子的损失相近,总共的死亡人数将近二十人,聂氏的重伤者居多,轻伤者较少。
而温晁带领这些人来,主要目的都是为了给他们一个下马威,故而,他见目的达到,就及时收手,倒是没有造成更大的伤亡。
温云站在院墙边,看着不远处那些在明媚阳光的照耀下,泛着丝丝蓝光的鲜血,眼眸微眯。
随即,她又遇上了几个前来请教的聂氏的医师,他们议论的那几个问题,各人持有各自的看法,谁都不服谁。
在她耐心听完几人的争辩后,便将自己的见解说与他们听。
他们纷纷表示恍然大悟,还对着她表达了感激与敬佩之情。
另一边,聂眀玦自觉自己身上的伤势没有大碍了,便让自家弟弟赶紧滚出去找来了孟瑶。
他现在见到这看不懂眼色的弟弟就糟心,非常想将他重新送去投胎,可惜不能对不起爹娘,就只能让他多经历一些江湖险恶了。
就在聂眀玦暗自思索着如何让自家弟弟好好磨砺一番时,孟瑶拄着一根拐杖进来了。
他如今已然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对于可能要离开清河聂氏之事,也坦然接受了。
金光瑶(孟瑶)“宗主。”
故而,他一脸平静地想要弯下腰来,对着上首的聂眀玦行礼,却是被他出声阻拦了。
聂眀玦“你受伤重,不必讲究这些繁文缛节了,起来坐吧。”
聂眀玦端坐在椅子上,即使只是简单地披着一件黑色外裳,也不减他的威严。
闻言,孟瑶微微一怔,抬眸对上聂眀玦那双肃穆而公正的眸子,压下心中复杂难辨的情绪,温声道谢。
金光瑶(孟瑶)“谢宗主。”
看着他缓缓坐在自己的下首,聂眀玦的眸子中划过了一丝感慨。
他还记得,当初的孟瑶是被人侮辱的孤弱之徒,也是因此激起了他心底的怒气,并出手将孟瑶破格提拔为聂氏副使,为孟瑶正名。
在发现孟瑶能力卓越之后,他便交托信任于他,对他委以重任。
而如今他已然成长到了敢面不改色出手杀了欺负他之人的地步了。
想必如今,他也用不着再借着清河聂氏的势力护着他了。
聂眀玦心中思绪万千,最终却是只化作了一句。
聂眀玦“孟瑶,哪怕那总领再怎么不对,你也不该杀人。”
闻言,原本安静下来的孟瑶猛地抬起头对上聂眀玦的视线,掷地有声道。
金光瑶(孟瑶)“可是,他辱骂我的娘亲!”
金光瑶(孟瑶)“辱身犹可忍,詈母断难容。”
金光瑶(孟瑶)“而且宗主,他当时还想要放出地牢里的犯人,好让局势更为混乱。”
听到这句话,聂眀玦久久无言,缓缓阖上双眸,片刻后,他便像是下定决心一般道。
聂眀玦“罢了,他侮辱背叛是罪过,而你杀人亦是事实。”
聂眀玦“我清河聂氏是容不下你了,待你伤好之后,就自行离去吧。”
见此,孟瑶的心情却是逐渐平复了下来,起身对着聂眀玦深深鞠了一躬。
金光瑶(孟瑶)“当初宗主于瑶有知遇之恩,瑶本想将一生都奉献给清河聂氏。”
金光瑶(孟瑶)“却不曾想,突逢此变故,而瑶自知杀人有过,故而并不敢奢求宗主能够留下瑶。”
金光瑶(孟瑶)“在此,孟瑶拜别宗主,日后,万望宗主保重。”
说完,孟瑶就不再多看聂眀玦一眼,转身拄着拐杖走了出来,门外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为他挺直的背影打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聂眀玦睁开双眼,目送着他离开,静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许久他才站起身来,往床榻上走去,只是他的身影却是稍显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