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偶尔的小捣乱外,似乎没发生什么重要的是,于是大片大片的雪花和越来越冷的天气,提醒着人们圣诞节即将到来。
自从蓝依的第一次禁闭之后,就再也没有和斯内普针锋相对过,斯内普也没有找过她的麻烦——事实上,她和斯内普的关系变得无比诡异。
不论在任何地方,他们见面的第一个反应都是笑——很开心的笑,然后就是很‘温柔’的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
而发生次数最多的地方,当然是那个雾气蒸腾,很适合两人窃窃私语的魔药课上。
斯内普在学生中间闲逛,然后低下头看着蓝依一贯完美的药剂:“格普拉小姐,据说你昨天傍晚去了趟禁林,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个荣幸知道你去那里做什么?”
蓝依笑着将手中切好的草根扔入汤里:“不知道这是谁跟您说的传言,斯内普教授,我昨天只是沿着学校散步,又怎么会去禁林那么危险的地方呢。”
“我想格普拉小姐也不会如此,要知道禁林现在可是摄魂怪的暂居所,格普拉小姐自然不会做蠢事。”斯内普的头压的很低很低,声音放的很轻很轻:“除非……是找摄魂怪有些事情,你说是么?”
“好象什么都瞒不过你,对我的行踪这么感兴趣么?”蓝依咬着牙,声音从牙缝中钻出来。
她猛的抬起头想发飙,却在对上那双深邃的黑瞳时停住。
由于都压低了嗓音不想让别人听到,所以他们离的很近——似乎,是太近了一些,近到她可以看到他眼中隐藏的激愤,他可以看到她扇动的睫毛下遮掩的怒火。
可是……不止这些……
吹弹可破的脸颊闪着晶莹的光,芬芳的呼吸随着她胸膛的一起一伏钻入自己鼻孔,那种属于女孩的异样芳香莫名让自己的心错跳了一拍。
把身体向后仰,离开蓝依可触及的范围,然后他转身装作毫不在意的去批评纳威?隆巴顿的稀薄药水,甚至忘记了自己还要找哈利?波特的麻烦。
这是怎么回事?奇怪的反应……蓝依看着他的背影——该不会是……?
想到这里,她轻轻的笑了——看来自己要改变战略了,之前所做的一切只怕都没了用处。
不过没关系,她向来很有耐心,不介意从头开始。
就让我用你的血来点燃蜡烛,用你的灵魂去装饰桌布,然后用肉体与五脏来做一桌飧飨……
他的噩梦总是在缠绕,最近还加进一抹淡蓝的身影,黑魔标记在每次梦醒后都会隐隐作痛,让他几乎疯狂……
又一次在冷汗中惊醒,从模糊到清明,眼前的地窖告诉自己那一切都是一场梦。
自己并没有在那无止尽的血腥中失去一切……
从床上翻身坐起,他走到窗边看着四处灯火黯淡,整座城堡都睡了。
挽起黑色的衣袖,黑魔标记仍是浅浅的黑与红,并没有什么异样,它沉睡着,就如这城堡一般,却仍然狰狞。
昔年的回忆如潮水一般,没有一刻停息。
想起当初的堕落、拯救与悔悟……那拯救他的人,是邓布利多。
但是——是心?身体?还是灵魂?
究竟哪一部分还停留在那无边无际的黑暗里,一次又一次的在睡梦中把自己拉回去,提醒自己。
那是提醒在光明中的自己——他还没死啊……那个如毒蛇掌控一切的男人;提醒在舒适中的自己——终有一天,或许还是会……
孤独是从小时候开始。
来到霍格沃茨,不合群的性格让他更为孤僻……
而现在呢?
一个三十三岁的男人并不想永远只剩下自己,但特殊的身份、特殊的任务、特殊的未来!一切的一切,让他只能选择这么走下去,走下去……
死亡是自己早就接受的,在某一天,为了某件事……然后或许如书上说的,历史可以给人最好的明证,见证宽容,见证灵魂。
到了那时候,想必自己可以得到一些生前没得到的事吧?不再是孤僻恶毒,不得信任的斯内普教授;不再是挂着叛徒身份的食死徒;不再是别人眼里的懦夫!
或许他能真正得到安宁的时刻……是在那个人真正死亡之后吧?
随手调了一杯提神剂来给自己喝——既然睡不着了,不如去做点有用的事,也算打发了这漫漫长夜所带来的空虚与寂寞。
而在此时,在城堡的另一端,也有一个人自噩梦里惊醒!
祖父未曾谋面的脸,父亲的颓丧,母亲死亡时的哀鸣……自己或许似邓布利多爷爷所说的,还是那么脆弱,无法承受这种似回忆的梦境。
披衣下床来到空无一人的休息室,她重重的坐在椅子上呼出一口气。
其实自己并不想做这么多的事情啊……她也想像邓布利多说的一样,开心的生活,平静的生活,交很多很多朋友,然后让自己如一名普通的14岁学生。
但是她永远记得祖父留下来的遗言,永远记得父亲的自责,永远记得母亲的诅咒。
血缘这种东西,身份这种证明,责任这种承担……不是说抛下就抛得下的。
又叹了一口气,蓝依看着窗外那在夜空下安静沉睡的城堡——或许她能真正得到安宁的时刻……是在那个人真正死亡之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