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算卦

听完公子银讲的故事，工藤新一陷入了沉默，公子银所讲的事情，都是史书上并未记载的过往，他没想到，天下的格局背后藏着这样一个故事。

公子银继续喝着手里的茶水，默默等待着工藤新一，他知道工藤新一需要些时间去消化这些话语。

“那公子可以告诉我无双的奥妙么？”深思良久之后，工藤新一再次开口问道。

公子银有些惊讶地反问道：“你为什么觉得无双背后藏着秘密？”

“因为无论是父亲还是世叔他们都全部停留在混沌境，而且你也说了，天下最后一个无双境的人，也是近百年前出现的，所以我想这其中必然有什么奥秘。”

“聪明。”公子银赞许地点了点头，开口解释道，“我们认为这天下存在很多奇特的能量，如精气，我们通过修炼将其转化为内力；如灵气，很多奇特的药物都依赖灵气才能生长；如紫薇斗气，可以推演未来，占卜吉凶。此外，还有一种能量，被称做柯哀。”

“柯哀？”工藤新一重复了一下这个陌生的词语。

“嗯，这是天下第一个发现这个奥秘踏入无双境的前辈为了纪念他和他的妻子取的名字。想要踏入无双，就必须要吸收柯哀这种能量。能领悟柯哀的，无疑都是世间奇才。”公子银把手中的茶杯递了出去，继续道，“还有什么惑要我解么？”

工藤新一接过茶杯，再次倒满一杯茶，恭敬地递了回去，然后道：“公子说天下之惑皆可解，那公子是精通紫薇斗气吧。”

“踏入无双境，都会多少领悟一点紫薇斗气，明白天机运转，而我最擅长的，便是紫薇斗气，占卜之术。想要我为你算一卦么？”公子银微微点头，看着工藤新一的眼中满意之色更加浓郁。

工藤新一想了片刻，反问道：“这对公子会有损伤么？”

“并不会，占卜一道，和内力修为，并不相同。”公子银知道他在担忧什么，轻轻摇了摇头笑道。

“那请公子测一下国运吧。”工藤新一恭敬地行了一礼，恳求道。

“国运？”公子银微微有些诧异，但脸上立刻露出几分欣慰之色，开口道，“卜算国运，并不能得到很具体的结果，这其中的变数太多了。三个月以前我最后一次占卜国运，也只得到了一个乱世将至，纷争再起的卦象，会有无数人在这场纷争中遭遇劫数。国运虽然飘渺难测，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算一卦前程。”

公子银说罢，取出一个龟甲，六枚铜币，然后随手将六枚铜币放入龟甲之中。下一刻他的双手心中两道紫色的气流喷涌而出，一道围绕在了工藤新一，另一道驭动着龟甲在空中不断的旋转着。不多时，六枚铜币便一一被甩了出来，落在了桌上。下一刻，六枚铜币的中心也冒出了紫色气流，绘成了一个奇怪的图案，公子银的眼瞳变成了银色，仔细地打量着这个图案，良久后，紫气和他眼瞳的银色同时散去。

“请公子赐教。”见状，工藤新一知道他的占卜已经结束了，恭敬地问道。

“紫薇亮，新羽亡。刀兵止，天下一。”公子银似笑非笑地望着工藤新一，说出了十二个字。

工藤新一猛然站起，震惊地望着公子银。这怎么可能，这不是在说他会颠覆新羽，谋夺皇位，平定天下么。

“这只是卦象罢了，无论未来你会不会坐这个皇位，随着你的内心不就好了么。不为不义之举，但求无愧于心，便足矣。”公子银饮了一口茶，继续道，“此外，你命中有两个死劫，帝山处的一劫我已为你挡去。但还有一劫未应，虽然卦象之中似乎有人会为你挡去这第二劫，但你也要记住，日后不可冒进，小心为上。”在公子银眼里，这似乎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一般，语气中还是那般随意。

听完后，工藤新一的情绪也是稍稍平复了几分。是啊，正如公子所说，这只不过是卦象而已，自己总不会去夺了快斗的皇位，只要跟随自己的内心，那又何须太过在意这个卦象呢。工藤新一重新坐了下来，第一次拿起了自己的茶杯，饮了一口茶，暗自调整着自己的心境。

“还有什么要问的么？”公子银手中把玩着一枚铜币，望着重新坐下的工藤新一，补充道，“今日我还可以再算一卦。”

工藤新一稍作思索，忽然神情有些尴尬地问道：“可以为其他人算么。”

公子银脸上露出一抹玩味地笑容道：“自然可以，不过必须要有那个人经常接触的东西，而且这样占卜的话，得到的卦象会更加隐晦。”

工藤新一递过了一根茶色的头发，神情不自然地问道：“这个可以么？”这根头发，是工藤新一在回到天水之后，收拾自己手环中的被褥时发现的，当时鬼使神差地就顺手把它放入了手环中。

“可以。”公子银很自然地接过了头发，似乎并不在意这根头发的主人，并没有多问便驭动起了龟甲和铜币。

公子银的模样也让工藤新一心中的尴尬稍微缓解了几分，默默等待着结果。他在天水城醒来，通过服部平次告诉他的消息，他心里明白，既然他能被带到泠羽森林的边缘，能够活着回来，她应该也是没事的，应该已经自己离开了。不过他的心里还是有几分失落和担忧，因此刚刚不由得想为她求一卦。

“真是个苦命的好孩子。”紫气散去，公子银轻轻叹了一声。

“她没事吧？”工藤新一的声音中带着担忧，有些急切的问道。

“她命定孤星，而又命犯桃花。不过如果你是问她的安危的话，她现在并无生命之险，一切安好，她也是一个注定不平凡的孩子。”公子银再一次饮尽了茶水，不待工藤新一说话，便径直起身，走到房门处，推开房门，静静地望着夜空。

虽然不解公子银的行动，不过确认了他最担心的一件事，心里的石头也终于落下。命定孤星？命犯桃花？难道……

“新一，乱世将启，想要守护你想守护的东西，离不开强大的实力。现在的你，可还远远不够。”忽然，意味深长的话语从门口传入了屋子。

“晚辈谨记。”公子银的话语让工藤新一心中一颤，这里面似乎暗含着几分令他琢磨不透的深意。

“你让我很满意，而且相比优作，你更加年少。我想把柯哀传承于你，你敢接受么？”公子银依然望着屋外的夜空，并没有转过身来。

一个敢字，让工藤新一读懂了公子银的深意。传承了这一份柯哀，那边意味着，他将要接替这份责任，威慑天下，守护新羽。同时也意味着，在他有那样的实力前，一旦被人得知他获得了传承，他将面临最凶险的狙杀。

“晚辈愿意。”沉吟片刻，工藤新一坚定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很好。”公子银赞许一声，然后再度取出了龟甲与铜币，紫色的气流纵横交错，排成了一个奇怪的图案，虽然一道浓烈的紫气冲天而起，最终消散在了夜空之中。

公子银走回了屋内，取出一枚工藤新一很眼熟的银币，轻轻抛出，六十四影卫下一刻也悄然出现，齐齐向公子银拜了下去，恭敬地道：“参见公子。”

“布下结界。”

公子银只是开口淡淡吩咐了一句，便望向了工藤新一：“盘膝坐下吧。”

工藤新一应声盘坐下，不过却不由得望了望影卫们，眼中带着几分疑惑。

“他们早已经是赴黄泉之人了。他们当初陪我一起征战天下，最后他们也终究放心不下这片土地，选择让我以秘法把他们变成了这副模样，他们的灵魂已经长眠，只留下了执念罢了。不过也是因为他们的选择，如今我还可以借他们之手用一用我的力量。”

公子银自然知道工藤新一的疑惑，叹息着解释了一番。旋即他拉开了右手的衣袖，只见上面有一个暗红色的护腕。只见他的手轻轻一动，下一刻那个护腕居然一圈圈的解开了，又快速的缠成了一根红绳。公子银微微一笑把红绳递给了工藤新一道：“它的名字叫缚仙绳，可是难得的宝贝。一般人是挣不开他的束缚的，哪怕是遇到强者，也可以将其束缚片刻，这也是我能留给你的唯一一件宝物了。”

“谢过公子。”工藤新一郑重地收下了这根名为红绳。

公子银走到了工藤新一身后，一只手轻按在了他的背上，下一刻，工藤新一便感受道一种奇异的能量涌入了他的体内，最终沉入丹田之内，而工藤新一也顺势调息运转起了体内的内力。

“新一，我已经扰乱了天机，黑泽冥一年之内是无法探知我的死讯的，所以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他的年龄虽然比我小了一些，但按我推算他也撑不过这一年了，所以你要面对的最大敌人并不是他，他必然也会为自己挑选一个满意的传人，那人才是你最大的对手。待年后，你不妨去凤鸣山跟随阿笠博士修行，他算是如今天下无双境以下的第一人了，而且他擅长炼器，可以为你制作合适的宝物。”

这段话，是工藤新一入定前听到的最后一段话。待到工藤新一完全入定后，公子银也缓缓闭上了双眼，脸上流露出几分解脱般的笑容。而影卫们也散去了结界，向公子银跪下，齐声恭敬地道：“恭送公子。”随后再次化为一道道黑影，消散在了世间。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公子银不知道的是，他对天机的推算有一个极小的误差，而这个误差最终却影响了整个天下的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