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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李自成兵败一片石--袁遇春阻敌三山口

乱世剑客

  长孙鹏命厨房赶紧准备干粮,又从兵器库里拿来两个大号的牛皮箭袋,将那一百枝箭装好递给袁遇春。不多时马已吃饱,袁遇春将金雕弓背在身上,把两个箭袋挎在马背上正欲拜别长孙骏,长孙鹏命下人拿来二百两纹银,袁遇春自是不收。长孙鹏说道:贤侄休要见外!且不说你和小儿的情同手足之情,可这一路上迢迢千里,吃喝用度怎么可以缺少得了钱财。再说闯王也是为穷苦百姓打天下,老夫也敬佩有加,这点银子也算我为闯王出点绵力吧!

  长孙骏也在一旁劝说,袁遇春料想推辞不掉,遂对长孙骏父子深施一礼道:在下多谢伯父和长孙兄的盛情款待和厚赠,因事情紧急不可久留,就此别过。长孙骏有些依依不舍,红着眼圈说道:袁兄功成名就之后不要忘了来看望兄弟。情义使然袁遇春也有些哽咽道:记得!记得!你和伯父也多加珍重,说完泪已涌出,不忍再看父子二人,双腿用力一夹马肚,追风雪玉便一声长嘶,旋风般飞驰而去。

  公元一六四四年,李自成率大军攻破北京,大明朝宣告灭亡。明朝表面上虽已灭亡,但尚有山海关总兵吴三桂拥兵数万,对李自成大顺政权造成了极大的威胁。吴三桂极具谋略兵力雄厚,且山海关处于险要之地,所以李自成想招降吴三桂以为己用。

  吴三桂拥兵自重为人深沉,又善于投机。只是家人都陷在北京,对闯王招降之事也是身不由己。在吴三桂心有所动谋划筹备之时,不料闯王部下见吴三桂迟迟未动,误以为吴三桂其心有异不愿归顺。便将吴三桂举家拿入大牢日夜拷问,以逼吴三桂就范,情势所逼之下吴三桂只好决定归降李自成。

  正当吴三桂准备献关归降之际,忽闻李自成部将刘宗敏抢了红颜知己陈圆圆,吴三桂初闻此信怒气冲天,仰天悲呼道:大丈夫上不能护父母,下不能保妻妾,岂非枉立于天地之间。至此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遂不再思归顺,坚守山海关不出。

  李自成见吴三桂久无动静,派信使前往,奈何吴三桂避而不见。李自成知吴三桂已有二心,为防吴三桂和满清勾结于己不利,李自成于四月十三日和悍将刘宗敏亲率六万大军,对外号称三十万,浩浩荡荡开赴山海关收伏吴三桂。吴三桂自知非李自成对手,但面对大军压境也是心急如焚,急派信使知会多尔衮。

  多尔衮审时度势,意欲趁乱取栗,入主中原。早在四月初就集齐十二万兵马,于四月九日倾国而出直逼山海关。四月十五日多尔衮于半道遇上吴三桂派出前来求授的使者,副将杨珅和游击郭云龙。多尔衮知道吴三桂老谋深算,即命人起草招降书信,命人火速送达吴三桂,并许于高官厚禄,封侯拜相。

  吴三桂也知多尔衮心思,然而此时李自成的大顺军已兵临城下,吴三桂为解燃眉之急不容多想,只得答应全军剃发,归降多尔衮,并再次派郭云龙催促多尔衮提劲旅入关。多尔衮见吴三桂已经就范,便火速进兵。至此吴三桂的五万关宁铁骑和多尔衮的十二万铁骑合兵一处,李自成却蒙在鼓里,尚未查觉。

吴三桂一切准备就绪,为了麻痹李自成,他又派出使者求见李自成。说自己本为汉人,岂能降伏异族,愿归附闯王麾下开彊拓土。天真的李自成竟然相信了吴三桂的鬼话,他认为吴三桂兵不过数千,岂敢和自己三十万大军抗衡以卵击石。所以对吴三桂不加提防,为多尔衮调整兵力布署而赢得了时间。

  四月二十一日上午吴三桂乘李自成的大顺军不备发起突袭,双方激战一昼夜,至二十二日早上,吴三桂大军渐渐不敌,有大部分兵马已升白旗归降李自成。吴三桂见势不妙,急忙骑快马奔赴驻扎在距山海关最近的,威远台满清军营请求出兵,满清大将蒙格多当即领所部兵马策应。此时风沙大作,天昏地暗,清军呼啸而出,数万铁骑铺天盖地势不可挡,排山倒海般压向大顺军。

  大顺军不熟悉此处地形和气候仓促应战,又多被风沙迷眼敌我莫辩。再加上大顺军已和吴三桂激战一昼夜,都疲惫不堪。在清军的猛烈攻击下大顺军一时间阵脚大乱,渐渐溃散。激战中大顺军的副统帅刘宗敏身负重伤,李自成的族弟李岩也英勇战死,大顺军伤亡过半,一片石战场上尸积如山,血流成河。李自成知道大势已去,深感无力回天,便下令急速撤退。但为时已晚,多尔衮已趁此间隙调遣各部八旗兵马及部分降清的明军,把一片石战场团团围住。

  二十三日夜三更时分,李自成率数千精骑做前锋,欲突破重围退回关内。距一片石十五里处是燕山,角山,长寿山,三山结合处,又叫三山口。三山口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本来李自成初进山海关时,见三山口乃用兵之地,使派副军师李静柏率五千精兵在此屯守,以防为敌所乘断了退路。岂料在李自成于一片石和吴三桂激战之时,多尔衮派出降清的大顺兵数名,扮做李自成的亲信,带着模仿李自成的亲笔手令,命李静柏暂时撤离三山口火速增援一片石。

  李静柏为人机警,闻听李自成传令撒离也有些疑惑。但坐镇北京的牛金星所派出的援军,被清将阿里穆奇所部清军所阻,迟迟未能到达,且一片石战情危急,确实应该前去增援。经过反复权衡,李静柏亲率三千精兵驰援一片石,三山口留下两千精兵,由副将严韬指挥屯守。李静柏走后,四月二十二日夜,由多尔衮亲自指挥,乘三山口大顺军不备,率一万清军对两千大顺军发起突袭。

  严韬率大顺军奋起抵抗,大顺军全是精壮,这一战斩杀清军千余人,重伤者无数。但终因敌我力量悬殊,两千大顺军被清军斩净杀绝。严韬独自一人战至最后,被清军乱箭射伤坠落崖下,至此三山口已失。李自成当时经过三山口时曾秘密派出数人暗地里仔细查探过地形,发现有一处长达数里的穿山岩洞直通山外。洞口就在三山口底部十分隐秘的密林处。

  为避免大顺军消极怠战,李自成严密的封锁了消息,除了刘宗敏,他没有再告诉第二个人。在这危急的时刻他才宣告大家,必须攻破三山口,才能进入山洞突出重围。刘宗敏身负多处箭伤,李自成亲点数十名武艺高强的亲兵左右护卫,紧随其后而动。

凭借着夜色的掩护,大顺军的数千精骑,已慢慢的靠近三山口三里之处。李自成即命铁骑营副将杨开奇,杨开化两兄弟,率一千轻骑从三山口北侧平缓处攻上三山口。又命亲兵副将李川,胡应龙,率一千步兵携带弓驽,从南侧陡峭处攻上三山口,两边同时进攻,以扰乱敌人布防,使其首尾不能相顾。自已则手握两千精骑居中调度,随时策应。

  杨开奇杨开化两兄弟道也不辱使命,率一千轻骑突上三山口险要之处,与清军展开血战。由于这一千骑兵大多是长枪长矛长刀,又历来是大顺军的先锋营,善于冲锋陷阵,且刀马纯熟训练有素。一千铁骑在三山口往来冲杀,连刺带砍,杀死清军无数。

  后来亲兵副将李川和胡应龙也率大刀手和弓弩手,从南侧顺利的攻上三山口另一处险要之地,两部合攻之下,三山口近万余清军被杀死多半。战约一个多时辰,三山口清军止剩两三千人马,李自成正要率大队人马靠近穿山岩洞,忽见三山口关卡远处火光冲天战马啸啸。他急忙驰马立于高处观望,只见远处成千上万支火把,象一条蜿蜒疾行的长龙向三山口飞速而来,把附近一带照得亮如白昼。

  原来是多尔衮的游击轻骑营闻讯赶来援助,离此地尚有三里之距。李自成大惊暗忖道:此一带山高路陡险道重重,清军竟能来得如此之快,看这火把的阵势,恐不下两万兵力。如果不赶在增援的清军赶来之前消灭清军进入穿山岩洞的话,一旦清军后续兵马全部赶到,恐我大顺军只怕是插翅难飞,必须马上攻克三山口。

  李自成当机立断:又将手下两千精骑拨出五百,从三山口北侧冲上关口驰援。再令亲兵营偏将郭敬天,宋平,领五百步兵从南侧突击而上。此一招果然凑效,大顺军兵力大增,又一阵猛冲猛杀,清军一下子又倒下千余尸体,仅剩千余青壮清军还在殊死拚杀。这千余青壮似是清军的精锐,个个身手不凡至死不退,死死的拖住大顺军。

  眼见漫天的火把渐渐地靠近,李自成心急如焚,再调五百步兵冲上三山口增援,自己准备带领大军火速靠近三山口,从东北侧山脚下的穿山岩洞冲出包围圈。五百步兵刚刚冲上三山口阵地,李自成还未行动,忽听得轰!轰!轰!炮声震天,炮弹接连不断地落在三山口阵地上,刹时间满天弹雨,血肉横飞。大顺军三千兵士一下子伤亡过半,不得已李自成急令全部撤回,再作商议。

  再看三山口阵地上面人喊马嘶,密密麻麻全是清军。借着火光依稀可见有数门大炮一字排开摆在险要处。李自成见情势危急,急召副军师李静柏商议对策。李自成对李静柏说道:军师啊!你看眼前形势可有什么良策扭转战机。李静柏稍稍沉思了一下说道:清廷援军初到,士气正盛,况且我军已连战几个时辰,正是人困马乏之时。也需要休息调整,更主要的是清军有火炮助守,此时实在不宜强攻。

  从现在起:我军可故做宿营休息之状,让人马俱无声息以迷惑敌人。清军远道奔袭,又是夜间行军,必然神困。稍缓一两个时辰待清军精神松驰下来,失去警惕之时,我们可派出武艺超群者趁夜摸上三山口炮台,掀翻火炮,到时再组织精骑冲锋突袭,以此掩护闯王率大队人马靠近穿山岩洞相继突围。待大队人马全部进入岩洞之后,三山口上面突袭的精骑可直接冲关而过,离三山口偏西五里处是数十里的浅丘开阔地带,正好利于骑兵快速穿插,我们可相约于永平府范家店会合。

  李自成道:此计甚妙!可是眼下我身边是兵微将寡,无将可用啊!几个能征惯战,武艺高强的将领非死即伤。亲兵营的几个副将虽可当此重任,可刚刚经历了血战,均已疲惫不堪,岂能再马上执行如此艰巨的任务啊!李静柏道:陛下难道忘了你身边的胡,苗,范,田,四大护卫吗?任何一个都是名满天下,笑傲江湖的绝顶高手。我知道他们都是陛下的心腹爱将,保护着陛下的安全,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轻易调用的。可是!……

  李自成冲李静柏摆了摆手说道:不用可是了!事关生死存亡,该是他们大显身手的时候了,随即命传令兵去后面伤兵营刘将军(刘宗敏)处传四大护卫来见。传令兵应声而去,少时飞天狐狸胡天,降龙剑客苗霆玉,百胜刀王范俊达,追魂剑魔田璧均已到齐。四大护卫齐齐的拜倒在李自成面前,异口同声的说道:陛下有何差遣,我等定当奋勇向前万死不辞!

  李自成忙一一扶起说道:诸位休要着急!只是三山口关卡之上清军几门火炮对我们突围造成了极大的威胁。强攻显然不行,需遣派功夫高超的好手趁夜潜上炮台掀翻火炮,则我军才可冲锋无忧。但各营正副偏将都身负重伤,不宜担此重任。朕思前想后,唯有你们四大护卫武功超群,且忠肝义胆,可当此任。望各位不辞艰辛摧毁火炮,拯救全体大顺军于危难。四大护卫道:但凭陛下差遣,我等无有不从!李自成道:如此甚好,有请军师再加斟酌,以确保万一。

  李静柏道:此去摧毁火炮,人手不宜太多,人多则目标太大反不利于隐藏和行动。我看就派飞天狐狸和降龙剑客两个去吧!剩下的两个一个到刘将军身边保护安全,另一个留在陛下身边执掌亲兵营以保护陛下。李自成道:我这中军大营亲随众多,无须专遣得力干将值守。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大将短缺。就让追魂剑魔田璧去护卫刘将军,百胜刀王范俊达就随他们二位一同去摧毁炮台去吧!毕竟吧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再说这三个人也不多呀!

  军师啊!这件事我看就这么定了吧!军师可有异议。李静柏道:既然陛下都已决定,我还能有什么异议,就依此计而行吧。李自成道:军师马上传令各营,灯火俱熄,人马无声,两个时辰后做好行动的准备。李静柏当即令传令兵遍传各营,少顷大顺军军营一片寂静。

  且说袁遇春自离开了滇南,一路上马不停蹄风雨兼程,终于在四月二十日夕阳落山之时赶到北京城。奈何他身无腰牌,又无熟人引见进入皇宫,只能向街坊和百姓打听李自成的情况。经多方证实之后,方知李自成已亲率大军前往山海关招降吴三桂。连续多日的长途奔波,袁遇春也深感身心俱疲,那追风雪玉也日渐消瘦。袁遇春心疼马儿,心下思量道:山海关距北京也不过六七百里地,一两天时间便可到达,还是先在这里养精蓄锐休息一晚,也顺便准备一些干粮和吃喝用度。

袁遇春在北京城外一个小客栈里休息了一夜,第二天天刚亮就早早的起了床,匆匆的吃了一些早点,便急急的打马向东奔山海关驰去。在路上急行了两天之后,四月二十二日下午已赶到山海关附近。看着追风雪玉累得只喘粗气,便决定在山林里找一处山洞或避风处让马儿休息一夜,以养足精神待第二天一早就去寻找李自成。

  他在三山口附近山脚下遇到了大队的清军在来来回回的巡逻,又听得三山口关卡上面人声嘈杂,才知道李自成大顺军已经被清军围困于一片石和三山口之间。想着自己对此处地形不熟,必须乘夜摸上三山口关卡,只有探明敌情方可有效的助闯王突出重围。袁遇春牵着马儿顺着山脚偏僻处,寻找着可以避开清军,而稍无声息的摸上三山口的捷径。

  他来到一处山坳,里面林木茂密郁郁葱葱。袁遇春把缰绳挽好盘在马颈上,然后轻声的叮嘱道:老伙计啊!你暂且待在这密林里避一避,等我探明敌情就去寻找你的老主人,你且不可妄动啊!追风雪玉似是听懂了袁遇春的话,冲袁遇春眨巴了几下眼睛。袁遇春冲追风雪玉笑了笑,一拍马背追风雪玉便乘巧的钻进了密林深处。袁遇春快步走出山坳,正欲顺着山脚一处羊肠小道摸上三山口,不料一队巡逻的清军正好从此处经过。他急忙隐身在一处大岩石后面。

  这一队巡逻的清军约有三四十个,断断续续的过了好久才全部走完,等他们全部都走远了袁遇春才从岩石后面走了出来。谁料刚走出来迎面却走过来一位身着铠甲,形似将领模样的清军。这位清军将领手中拿着一杆明军大将惯用的“虎头湛金枪”,枪杆粗细适中,长约七尺,远远望去枪头锐利锃亮寒气逼人,光看这模样就是一把神兵利器。

  这员清将边走路边捂着小腹,想必是吃坏了肚子。袁遇春想躲避已经来不及了,再看看身后巡逻的清军,早已走的无影无踪。那清将正走着路,猛一抬头看见了袁遇春,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厉声喝问道:来者何人?袁遇春不想浪费时间,也不答话,左手袍袖略微一抖,唰的一声,一枝袖箭激射而出,直向清将咽喉飞去。

  没想到这清将竟身手不凡,将手中虎头湛金枪一抖,一下子把袖箭挡落在地。哟嗬!这清军巡逻队中竟也有此等高手,袁遇春不敢怠慢,直接使出杀手。他双脚略一使劲,随即身形横移,转瞬间已欺身至清将面前。那清将也没想到对方武功奇高,身形快如闪电,将欲闪身挪开身形,但为时已晚。袁遇春右掌骤然探出,五指如钩一下锁住这清将咽喉。五指稍一扭动,只听得那清将喉咙嘎嘣一声响,双脚一蹬便没了声息。

为防被清军查觉,袁遇春提着枪,扛起这清将的尸体走了三四十丈远,然后将尸体塞在一处山体的岩缝下面。又从近处移来几块石头把缝隙塞满,再弄来一些枯枝败叶堆放在此处,看看已掩护的天衣无缝,袁遇春才又细细的打量着这杆虎头湛金枪来。

  但见枪杆一寸粗细握着正好,浑身尽是精铁祷就。再看中间还有一个凹槽,原来是一杆可以折叠起来的长枪,为了携带方便,可以折叠成三尺多长的两截,刚好和一把宝剑相长短,袁遇春把枪折成两截用绳子捆好背在背上,再寻路摸向三山口关卡。

  他顺着山缘的偏僻处,借着山岩和灌木的掩护已摸到半山之上,三山口关卡上清军的吆喝和笑骂声已渐渐的清晰可闻。可是这半山之上已是层层关卡,稍有响动必为对方查觉,袁遇春遂不敢再向前行,又顺原路退回。来到山坳密林处打声唿哨,不多时追风雪玉便从林子深处返回。袁遇春笑着拍了拍它的头说道:好了!好了!老伙计,看样子你也吃饱了,我也该填填肚子了,晚上我俩就在这里休息一夜吧!

  说完袁遇春拍了拍马背,追风雪玉就乖乖的俯下身来,卧在这厚厚的枯叶上。袁遇春也坐下身来,他把身子斜靠在马背上,然后从干粮袋里取出一个烙饼,就着水壶里的茶水,独自的吃了起来。此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夜幕已经降临。也许是太过疲惫,袁遇春才吃了大半个烙饼就靠在马背上睡熟了。

  此处比较低洼,偏僻且又林密,整个环境相当的安静,又值四月的天气不冷不热。袁遇春一觉竟睡了好几个时辰,只到半夜时分三山口关卡上一阵阵火炮的轰鸣,才把他从梦中惊醒。袁遇春睁开眼睛,呀!已经三四更天了,可这火炮声又是从何而来?必须得打探清楚!袁遇春立起身来。追风雪玉听到动静也醒了过来!袁遇春忙拍了拍马背轻声说道:老伙计别动,我得上去看看了。他检查了一下随身的兵器,才展动身形掠上树顶。

  袁遇春顺着山势在树顶上直掠向三山口关卡,半个多时辰后已掠上三山口关卡上的一片矮土崖下边。他定了一下神,听得上面鼾声大作,便掠起身形轻轻一跃,眨眼间已飞身而上落在土崖上边。却见土崖边一字排开有七八尊约五六尺高的东西,前端有四五尺长,如一根圆木向外突出,呈倾斜状向前延伸,外面还用油布盖着。

  袁遇春轻轻的钻进这油布遮盖着的东西下面,用手摸索着各个部位。但觉前端圆形处是钢铁做成,且有洞孔,显然是火炮无疑。此时清军都已窝进帐篷里酣睡,虽有部分清军警戒,但也都是背倚帐篷,东倒西歪。袁遇春暗自思量道:得想办法把这几门火炮弄哑才利于李自成突围。可是这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楚啊!这时一阵微风拂过,吹的火炮上的油布哗啦啦的作响。袁遇春不觉灵机一动,他轻轻地抽出玄铁宝剑,将火炮下部垂在地上的油布割下一大块,再分成几小块。然后在地上找了几块和炮筒差不多大小的石块,把石头放进油布里包好,包了有三四个。再把这用油布包好了的石头从炮筒的前端塞了进去,每个炮筒都塞了有三四个之多。

  塞完一个炮筒袁遇春又依次转向另外一门火炮,他如法炮制,自北向南一气塞满了三座火炮,耗时将近一个时辰。看看还有四五门火炮,心下暗想道:时已四更天气,如此下去岂不是要塞到天亮?正犹豫间,袁遇春忽觉外面有几道黑影一闪,稍后靠着南边的几门火炮已被掀翻,火炮向下滚动发出的巨大声响惊醒了正在酣睡的清军,立马有人大叫。顿时清军点亮火把蜂拥向前。此时那几个夜行人留一个刀客去挡住那大队清军,剩下的两个又各自掀翻一门火炮。

  清军已全部惊醒,呼啦啦一下围过来许多弓弩手,霎时间箭如雨下。那个刀客将一柄长刀舞得溜圆,将射来之箭尽数挡落在地下,忽地刀客轻哼一声,冷不防前胸和后背各中一箭,另外两人见同伴受伤,已没有机会把剩下的三火炮掀翻,便对同伴打声招呼,三个人旋即身形如电眨眼间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袁遇春怕被清军发现,便趁乱溜出炮台,藏身于距炮台数丈远的一处灌木丛中。上面发生的一切他也看的清清楚楚,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已近五更天气。不觉思忖道:刚才的那几个必是李自成大顺军的探子,刚才没有尽数掀翻火炮,但慑于火炮的咸力必然有所顾忌,但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李自成定会选择趁夜强攻。否则一旦天亮。失去了夜色的掩护,会更加被动。又稍加思量一番,袁遇春便决定就近找个更加隐蔽的地方静观其变,以寻找最佳战机相助李自成。

他蹑手蹑脚的将身子贴在地面上轻轻地向下移动,好大一会儿才在离炮台下方十丈开外处找到一溜山岩。这溜山岩高约数丈,袁遇春找到一处稍大的岩缝钻了进去,他伏身其间,屏气凝神的倾听着外面的动静。三山口关卡下方三五里处,李自成在大帐内焦急的等候着三大护卫的消息。突然一名探子来报:陛下!三大护卫已平安返营,现在帐外恭候。李自成道:快传他们进来!少时飞天狐狸胡天,降龙剑客苗霆玉,百胜刀王范俊达已来到大帐,三人齐齐地拜到在闯王面前。

  李自成道:诸位辛苦了,休要多礼起来说话!众人立起身来禀道:微臣有辱君命请陛下处罚。李自成柔声道:你们几个跟随我南征北战忠心耿耿,且久立战功,我自知晓休言罪过。今夜之事可谓是九死一生,实在是难为你们了,我还能见着你们已大感欣慰。范护卫受了箭伤且先下去医治,军师李静柏即命人将范俊达扶进后帐。

  李自成对胡天和苗霆玉说道:二位可将今夜之事详述一番,以便我和军师共商对策。胡天和苗霆玉即将掀翻火炮之事详细叙述了一遍,李自成听后沉思良久,他对李静柏说道:军师有何高见可说来听听。李静柏说道:今夜清军的火炮虽未全部掀翻或摧毁,但是相对来说的话,也算是削弱了清军的防守能力。

  这此消彼长的道理大家应该都明白,尽管是清军仅剩三门火炮未动,但这三门炮仍然对我们造成极大的威胁。所以我们只宜夜攻,趁夜攻上三山口,相机接近穿山岩洞,才能确保顺利突围。所以无论是耗费多大的代价,天亮之前必须攻克三山口,如果一旦挨到天明,我们将全部暴露在清军火炮之下,其险危如累卵,可想而知啊!

  李自成听得李静柏说完不禁愁眉紧锁,脸上刹那间布满愁云,他猛然站起身来在帐内来回地踱着步子。李静柏见李自成犹豫不决,不免更加着急。便催促道:陛下需早做决断啊!伤亡是在所难免,趁夜强攻的伤亡要远远小于白天,晚上且是我大顺军主动,白天可就是被动挨打了呀!当断不断必受其乱,陛下久历沙场万不可患得患失啊!

  李自成仰天长叹道:可惜牛金星从京师发来的援兵迟迟不至,尚不知何故。若得援兵相助两面夹击,我又何以如此被动畏敌如虎啊!唉!……李自兀自叹了口气道:我已方寸大乱,军师足智多谋可全权策划,我定无异议。李静柏遂闭目沉思片刻,忽然间他猛然睁大眼睛,一幅极度紧张的样子。陛下微臣该死!我忽略了一个问题,李静柏一下子跪倒在李自成面前。李自成闻听李静柏这石破天惊的一言,也不禁大吃一惊。他急忙拉起李静柏嗔怪道:军师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不要动不动就施以大礼,有什么问题和想法赶紧说吧!

李静柏紧张的说道:既然已惊动了三山口关卡上的清军,清军必定也能揣摩到我们的意图。我担心清军随时会主动向我们进攻,既便是夜里不会,但至少会在天明之时或天明之后向我们进攻。现在距天明只有一个多时辰了,我们得马上布置人马,抢在清军进攻我们之前,主动出击一举攻破。

  李自成道:军师所言极是!可速速传令,马上抢攻三山口。李静柏神色凝重,即时令传令兵知晓各营将令速来中军大营议事。少时各营正副偏将均已陆续来到,李静柏正欲调兵遣将,忽闻正西方向三山口处杀声四起,火光冲天。李静柏道:果不出我所料,清军已提前发难。

  这时探子来报:说从三山口关卡上冲下大队清军,正向大顺军营杀来。李静柏急令铁骑营副将杨开奇,杨开化,领两千铁骑迎敌,先挡住清军,再趁势攻下三山口,杨开奇,杨开化领命而去,率领铁骑杀奔三山口。!又命前军主将石伟,副将岳青山,率一万兵马配合铁骑营强攻三山口关卡。再命后军主将,姚铁衣,副将万虎,领两万兵马紧随前军其后,随时策应前锋各部人马。

  众将俱各领命率兵奔赴关口。李静柏环视当场,能征惯战之将所剩无几,仅有数人。即令亲兵营副将李川,胡应龙,率士兵一万八千人保护受伤的将士居中而行。再令游击步兵营副将郭敬天,宋平领两千步兵和一千铁骑保护李自成断后。李静柏调遣兵将已毕,三军即拔寨而起,李自成也在胡天,苗霆玉和范俊达的左右护卫下随后军而行。

  而此时杨开奇和杨开化所率的两千铁骑,已和从三山口蜂拥而下的清军打作一团,铁骑人高马大都是长枪,几番冲杀清军伤亡惨重,死尸躺满山坡。但清军却亳不退缩,杀完一批又从山上涌来一批,反而越杀越多。大顺军的铁骑正杀的起劲,忽然从山上涌下来一批手拿钩镰枪的清军,枪长钩利,上刺人身下割马腿,一时间大顺军铁骑猝不及防纷纷中招,频频落马,被清军斩杀者无数。

  杨开奇和杨开化急令骑兵后退暂避锋芒,谁知铁骑营士兵尚未来得及调转马头,忽听的一声锣响,清军使钩镰枪的士兵却急急的后退两丈,并蹲在地上。接着又从山上涌下来近千名弓弩手,一阵乱箭如飞蝗般射来,霎时间大顺军中箭落马者不计其数。待骑兵全部落马后弓弩手即停止了射箭,钩镰枪手立马向前掩杀过来。骑兵中了箭伤手脚不利,皆被掩杀过来的清军钩倒在地斩杀。再加上战马也都中了箭伤,负痛之下横冲直撞自相践踏,不少伤兵尽被战马踩死。

  片刻光景两千大顺军铁骑已伤亡殆尽,仅剩百余骑伤兵向后败退。紧随其后的前军主将石伟和副将岳青山,率一万步兵和杨开奇杨开化的骑兵始终相距着一里地的距离。见骑兵突遭奇变,石伟和岳青山急令手下一万步兵奋勇向前,奈何为时已晚,骑兵已全数被歼。杨开奇杨开化俱身中数箭,所剩百余骑兵也各负箭伤,已丧失战斗力。岳青山的一万步兵也已和清军接战,清军本身枪长钩利,大顺军又是仓促应战,相比之中高下立判,相形见拙。一阵混战大顺军被清军钩镰枪钩倒无数,相继被杀。

  稍后钩镰枪手又疾速退后,弓弩手再乱箭射杀,不大功夫步兵又伤亡数千。因顾忌着三山口上的几门火炮,所以大顺军紧贴着清军缠斗,不敢拉开半点距离,以防清军炮击。主将石伟令副将岳青山居后督阵,自已执一把八尺长的春秋大刀在前面开路。他刀法精湛力大无穷,一柄春秋大刀舞的快如车轮,清军钩镰枪手立马被扫倒一大片。斩杀清军溅起的鲜血把石伟浑身淋的透湿,活生生的染成了一个血人。石伟本就武艺高强清军莫不能挡,再加上这一身血衣,令清军触目惊心更加胆寒,遂纷纷向后败退。

  石伟率兵乘势而进,渐渐的靠近了三山口炮台。再一阵猛砍清军又向后败退数丈,眼看得离炮台仅三二十丈的距离,石伟求胜心切欲直捣黄龙。他把春秋大刀奋力一挥,前后左右连劈数十刀,又一下子砍翻五六十清军。此时天色微明,三山口关卡上三门火炮已清晰可见,若此时再攻不下关卡而未摧毁火炮,大顺军可就真的是凶多吉少了。石伟心想不如自己直接抢上关卡,先摧毁火炮,来他个釜底抽薪,便可大功告成。

  打定主意,石伟大刀前指向前猛冲几步,刀尖拄地借前冲之力,一下子向前跃起两三丈远。身形落地之后又抡起大刀一阵猛劈,清军一阵鬼哭狼嚎又倒下一大片,石伟便又趁势再向前推进数丈。如此一连几个回合,已至关卡炮台下面。他闪目细看,离几门火炮仅有七八丈远。石伟稍稍喘了口气,他奋起神威,再次将长刀拄地,同时也猛然向上提气,借长刀拄地时的上冲之力,身形一下子向上掠起数丈,正落在火炮土崖下的半壁之上。

  他稍微屏息倾听了一下,也许是风声太大,只听到盖着火炮的油布哗啦啦作响之外,上面似乎没别的声音。难道清军已倾巢而出了么?眼前的目标唾手可得,机会稍纵即逝。石伟求胜心切不容多想,他双脚用力一点,嗖的一下身形向上掠起多高,身形将及落地之际,大刀刀尖再向下用力一拄,身形如风般直冲上三山口炮台。他落脚于火炮旁边,细看山顶关卡的清军营帐外,虽然是灯火依稀空无一人。石伟不由得心中一阵狂喜,清军果然倾巢而出。军营空虚机会难得,待我掀翻了这几门火炮,再从背后杀回去,定叫清军阵脚大乱。石伟将大刀的铁柄伸进火炮下面,又将肩膀靠上前去,欲以扛鼎之力抬翻火炮。

  正当他用尽全力扛起火炮时,却冷不防从火炮炮筒的油布下面伸出几把钩镰枪,一下子把石伟钩倒在地。石伟大惊方知上当。他急欲翻身跃起,却突然后面又一下涌来许多清军。众清军一齐冲上来乱枪齐下,可怜将石伟尚未起身就命丧当场,浑身上下扎了几十个透明窟窿。

清军为了震慑对方,几个人用钩镰枪将石伟的尸体高高挑起,用力向坡下甩了过去。啪的一声响,石伟的尸体正砸在一名清军和大顺军身上。众大顺军见自己的主将被杀,不觉军心涣散斗志全无。相反清军见对方主将阵亡军心大振,更加疯狂的扑向大顺军,瞬间大顺军一触即溃,纷纷败退。

  此时天色已明,突然又从三山口关卡上冲下来无数清军和明军,一批又一批如潮水般涌向大顺军。岳青山正在后面督战,见清军和明军合兵一处势不可挡,便急令手下的百多名弓弩手放箭挡住清军。但清军是有备而来,皆以盾牌挡住乱箭,待大顺军箭支用完便又向前猛冲。

  岳青山阻止不了溃败的士兵,唯有单枪匹马挡住清军,他一杆梅花亮银枪指东打西,连挑四五十清军后,被四员清将和两圆降清的明将团团围攻。岳青山奋力枪挑两员清将和一员明将后,冷不防被清军钩镰枪钩翻,其余三将蜂拥而上,岳青山身中数枪立马身亡。

  大顺军前军正副将皆已阵亡,士兵尽皆胆寒,更加畏敌如虎。大顺前军正在一塌糊涂之时,忽听得身后喊声如雷,后军主将姚铁衣,副将万虎已率两万兵马杀到,双方马上投入混战。姚铁衣和万虎虽是李自成手下久经沙场的悍将,但手下两万士兵有一多半是攻克北京时投降过来的明军,和新收的农民军。明军本就军纪松驰战斗力低下,农民军就更不用说了。所以双方一接战就明显处于下风,立马溃败四散奔逃。

  姚铁衣大怒,一把六尺长的金背砍山刀连劈几个逃兵,仍然没有稳定阵角。正待舞刀向前,突然三山口上锣鼓咚咚作响,远远的望去,却见一杆帅子旗下,清军大帅多尔衮正亲自擂鼓助战以壮军威。同时又不断的从三山口往下涌出无数清军和明军。姚铁衣箭法高超,在大顺军中素有赛李广的美誉。

  他计算了一下距离,约摸着差不能射到多尔衮,便悄悄地拿出两枝箭,运足臂力双箭齐出。只听得唰地一声响,箭如流星般冲多尔衮面门和前心飞去。也合当多尔衮命不该绝,当箭堪堪飞到之时,忽然一阵风吹过,刮掉了多尔衮的帽子。在多尔衮弯下腰捡帽子之时,两支利箭如风飞到,一支射中了多尔衮身后执旗的兵士扑地而倒。另一枝从多尔衮肩头擦皮而过,多尔衮疼的轻哼一声,立马有兵士将他扶了下去。

  姚铁衣长叹一声,将身上所剩的十余枝利箭尽数冲清军射出,霎时间又有十几个清兵被利箭射杀,清军一下子又被震住,呆若木鸡不敢向前。姚铁衣弃了弓箭大吼一声,一柄金背砍山刀抡得呼呼生风,如虎趟羊群般冲入敌阵,不大会就斩杀了三五十清军和一名清将。混战中万虎不慎被钩镰枪钩倒受了重伤,幸亏他轻功高超侥幸逃脱,被兵士搀扶着退在一边。

  姚铁衣虽勇但单枪匹马独木难支,且又被数员清将围攻,身上也多处刀伤,屡出险情。危急时刻亲兵副将李川,胡应龙带着万余土兵护着受伤的将士赶到。见姚铁衣血透衣衫危在旦夕,胡应龙将手中蛇矛冲两员清将奋力掷出,两员清将猝不及防被长矛穿胸而过。姚铁衣见状顺势一刀横扫过来,两颗清将的人头便磆碌碌滚落地下。另一员清将稍微一愣,早被飞身而来的李川一枪挑翻。

姚铁衣本已年老,累得气喘如牛。他刚想和众人搭话,忽地又从三山口关卡上涌下来数千清军的骑兵,尽是长枪长矛,身背弓箭。胡应龙和李川叫声不好,急令兵士退向两边林子里以避其锋芒,再寻机近身攻击。但骑兵是自上而下而来,速度奇快转瞬即至,大顺军躲避不及,又被清军射死射伤许多。清军骑兵在前开路冲锋,步兵则紧随其后长驱直入,很快清军便冲到大顺军的中军之中。

  游击营偏将郭敬天和宋平,仅有两千步兵和一千铁骑护卫着李自成。乍一见清军已冲到中军大营,情知不妙,急令骑兵迎战。清军善于骑射,大顺骑兵根本不是其对手,又兼清军士气正盛,两军接战不久大顺军骑兵便渐处下风,伤亡大半,两千步兵拼死护着李自成且战且退。这时远远听的三山口关卡上鼓声震天,清军如潮水般源源不断的从关卡上向下涌来。

  战不多时郭敬天也身负重伤,宋平也被数员清将围攻,寡不敌众被杀阵亡。转眼间两千步兵无人指挥更加被动,又被清军斩杀千余,剩下的几百兵士护卫着李自成和军师在乱军之中艰难的移动。幸亏飞天狐狸胡天,降龙剑客苗霆玉和百胜刀王范俊达,三大护卫分三个方向护定李自成,所以清军始终无法靠近。不多时清军大队骑兵护着几百弓弩手蜂拥而至,把李自成所处的中军团团围定。飞天狐狸等三大护卫拼死力战,斩杀数百清军,奈何清军前仆后继越聚越多,三人身上也各中数箭,血透重衣。

  李自成见此情形料想败局已定,不禁悲愤异常,他以手捊须仰天长叹道:我自起兵十余载替天行道,屡经大小数百次战事,历尽艰辛,方攻破北京,欲一统四海,将残破社稷经营成太平天下。然空负雄心壮志,不意汉贼吴三桂勾结外族投敌叛国,让清廷有机可乘,以致我有今日之败。

  今日诸位大小将士,为了大顺政权赴汤蹈火拼死效命。朕虽感欣慰,但更觉惭愧。朕决策不当谋划失度,愧对三军,而今唯有执剑自戕以谢天下,说罢李自成挥剑就往脖子上抹去。飞天狐狸胡天眼疾手快,从数丈外飞身而至,一挥手用自己手中的长剑格住李自成的宝剑,又将李自成的宝剑放回剑鞘。然后单膝跪地禀道:陛下尚未到山穷水尽之地又何以轻生!我等愿誓死护卫陛下突出重围回返北京。

  李自成悲声说道:眼下情势已身不由己,非我们所能控制,料无转机啊!胡天说道:虽然现在我们处于下风,但尚有几万残兵,清军虽勇,但一时半会还不致于将我们全部拿下。刚才先前些时候我已和苗霆玉与范俊达商量过了,让他两个精心护卫陛下左右,我趁乱化装成清军冲出重围,去北京亲率援兵来助,多则四五天援兵可达。胡天尚未说完,几员清将已闯开一条缺口,挺枪跃马冲到李自成跟前。

  胡天急扭动身形挡在李自成面前,一挥剑削断清将的长枪,再一掌击在战马身上。战马受了重击向后横飞一丈多远,接着撞在了后面的战马上,后面的几员清将也措手不及,一下子全部摔倒在地,被倒下的战马压在身下。胡天旋即掠起身形,如蜻蜓点水般向马匹身上飞掠而过,手中长剑从地上一路划过去,几员清将尚未起身便已身首异处。

胡天连斩数员清将,还未立定身形,清军大队骑兵已经闯入,将李自成和众人冲散。胡天紧贴着李自成,两人被数十骑清将如铁桶般层层围定。清将一齐发难,胡天长剑左砍右劈,身形如车轮般在李自成身边游走,以防李自成为敌所伤。战不多时胡天又力斩十多员清将,一不小心被清军一弓弩手射中小腿。小腿中箭不便腾挪,况且血战良久,胡天一下子功力大减。

  此时李自成被骑兵冲散,遭到几员清将围攻,正在危急时刻,忽听得三山口炮台下半山腰里,清军阵脚大乱惨叫连连。远远望去,只见晨光中出现一骑雪白的战马,马上端坐着一个白袍少年。那少年头戴斗笠,背裹披风,一把金雕弓斜挎在肩头,左手握一柄长剑,右手执一把长枪,如旋风般突入敌阵。

  只见那少年左手长剑舞的溜圆,剑光所到之处血雨四溅。右手长枪左右横扫,顿时清军清将中枪落马者不计其数。白袍少年在敌阵中左冲右突,少顷已斩杀十几员清将。多尔衮在三山口上看的真切,他急将令旗一挥,下面清军便留下小股人马围杀李自成,其余的都涌向白袍少年。

  清军兵力一分散,苗霆玉,范俊达,迅速向胡天靠拢,紧紧护定李自成。数十名清军大小将官将白袍少年围在垓心厮杀,白袍少年亳无愄惧,枪挑剑砍,清将非死即伤,不大会又枪挑十多员清将。他冲开一条血路奔李自成而来,剩下的十余骑清将紧追不舍尾随而来。

  白袍少年不动身色,悄悄地收起长剑,又把长枪贴着马背塞在小腿间夹紧。待得一众清将追及近前,他突然一眨眼间,从肩头上取下金雕弓,接着整个身子一个后仰,后背平贴着马背,头眼朝后而视。再一伸手从绑在马背上的箭壶里抽出几支利箭,将弓拉成满月,一松手唰地一声响,几支箭一齐射出。

  这几支箭刚刚如风而去,白袍少年出手如电,又在一眨眼间从箭壶里抽出几支利箭,再以一瞬间的功夫张弓搭箭。乍听得唰地一声响,数箭齐出,只听得一阵惨叫声传来,已有四五个清将中箭落马。稍后又是一阵哭喊,又有五六名清将栽落马下。清军一下子被白袍少年的神箭绝技所震慑,俱不敢向前。白袍少年也不回头,仍马不停蹄的径向李自成奔了过来。

  李自成不禁惊叹道:这白袍少年莫非是上天派出的常山赵子龙吧!这身手和胆气简直和赵云无二。不知是何方英雄冲阵救我,可听这马嘶声却又熟悉的很。胡天道:这马的嘶鸣声道是象陛下以前的坐骑“追风雪玉”李自成又仔细一听说道:没错,是追风雪玉的声音。正说话间白袍少年手执长枪驱散清军已冲到李自成跟前。

那白袍少年勒住战马,翻身滚落下地,把枪插在地上,然后紧走几步单膝跪地冲李自成施礼道:在下袁敬袁遇春拜见闯王陛下。你真是袁遇春袁兄弟吗?李自成似乎有些惊讶,他赶忙扶起袁遇春仔细端详着,袁兄弟果然是你!李自成顿时面露喜色。难怪我听这马叫声这么熟悉,袁兄弟从何而来?怎知我落难前来相救?想那安康一别,不觉又匆匆数年,我还以为今生再难见袁兄弟之面了,不想今日得见我犹如身在梦中。

  袁遇春安慰李自成道:我和陛下神交已久息息相通,自有再见之缘啊!李自成叹道但愿是吧!袁遇春说道:我自去年年底去登州探望姑母之后就准备前来找你。奈何刚到淮南偶遇朋友押镖受了重伤,我不忍相弃,待他们在徐州交货后,又护送他回滇南以致于延误了来找陛下的时日。数日前我于滇南得知陛下欲收降吴三桂,便料定事情有变,所以才日夜兼程从滇南一路赶来,不想还是晚来一步,还请陛下恕罪。

  李自成笑道:不晚,不晚!袁兄弟来得正是时候。袁遇春道:陛下打算如何突围可有谋划?李自成道:本来夜里派人摸上关卡欲毁了敌人火炮,不意被敌人发现,虽然掀翻了几门,但还剩几门未毁。本又打算趁着天黑冲上三山口突出重围,没成想清军早有准备提前发难,以致于我大顺军被动挨打功败垂成。诸多将士相继阵亡屡战屡败,多亏袁兄弟前来解围。袁兄弟武功盖世,清军无人能挡,今天仗义前来相助我等,我们必定多一分胜算。但是清军尚有三门火炮严阵以待,况且现在又是白天,我们一举一动尽在清军监视之下,真可能是到了束手无策,山穷水尽的境地了。

  袁遇春笑道:陛下不要担心,我自保你们大顺军无虞。李自成道:袁兄弟有何奇谋不妨告之,以供我和军师再商榷一二。袁遇春缓缓说道:清军的三门火炮已经作废,对我们构不成任何威胁,相反只对他们自己造成伤害。李自成听的一头雾水,疑惑的问道:此话又怎么讲?袁遇春微微一笑说道:昨夜在你们派出高手去摧毁清军火炮的前一刻,我已潜上炮台,本想着把火炮也掀下山坡,但又觉不妥。后来想着用油布包着石头塞满炮筒,到时清军开炮之时不但炸不了我们,反而因炮筒被阻造成炸膛伤了他们自己。那时候没有了火炮的阻挡,我们就能一鼓作气突上关卡。

  当时我刚塞了三门火炮,就看到你们派出的几名高手把剩下的四五门火炮给掀下了山坡。后来被清军发现,你们的三名高手迅速撤离,刚好保留了我所塞满了石头的三门火炮。后来我也悄悄的撤离了炮台,潜藏在炮台附近,一直注视着清军的一举一动。对我塞炮筒之事,清军尚未觉查,所以我们要尽快发起冲锋,突破关卡,以防夜长梦多,一旦被清军发现就前功尽弃啊!

李自成叫过李静柏说道:时间紧迫,军师可马上斟酌策划,少时进兵三山口。李静柏点了点头没有作声,他向前一步对袁遇春拱手说道:袁少侠少年英雄足智多谋,又兼从外面进来,所知军情必然比我们详细,可请袁少侠代为谋划,望袁少侠不辞辛劳。李静柏说完拿眼睛盯着李自成,李自成会意,对袁遇春说道:军师说的有理,袁兄弟就勉为其难为我们策划一二。袁遇春道:好吧!时间紧迫不容迟疑,我就直说了。眼下形势事不宜迟,马上组织骑兵随我冲上关卡,再随机应变寻机突围。

  李自成即命军师李静柏调兵遣将。李静柏即令李川,姚铁衣,杨开奇,杨开化等一众将领。但看袁遇春出马,各将皆一齐发难,配合袁遇春突上三山口。另命李自成的中军,和刘宗敏所处的伤兵营合在一处,随后而动,由四大护卫领一万步兵保护,再令胡应龙领五千兵马断后。

  安排己毕,袁遇春收拾好兵器便准备冲锋。李自成上前一步执着袁遇春的手说道:今日一战我大顺军全赖袁兄弟用命,务请袁兄弟多多保重凯旋而归。袁遇春笑道:陛下不必牵挂,等突出重围我们再把酒言欢痛饮极醉。说完飞身上马一挺手中长枪冲清军阵中杀去,大顺军各部将领和骑兵都紧紧的尾随在袁遇春身后一齐杀出。

  清军见是袁遇春前来冲阵都不敢抵挡,纷纷撤往三山口关卡。袁遇春心中有数,故做怠慢之状,与清军保持着一箭之地,让清军有机会开炮。果不其然,清军撤至炮台下面的坡脚处摆开阵势,步兵在后骑兵居中,前面皆由弓弩手射住阵脚。袁遇春不动声色,将手中长枪微微前指,再左右轻轻地晃动了几下,示意李自成向前靠近以待时机。后面李自成和军师早看的清楚,即命三军迅速聚拢。

  袁遇春见大顺军已准备就绪,就独自一个人跃马挺枪冲向清军,清军弓弩手万箭齐发,袁遇春身着龙鳞软胄甲毫无惧色,把一杆虎头錾金枪舞得疾似车轮风雨不透,清军射来之箭被纷纷挡落。将近半个时辰过后,袁遇春估摸着清军箭支将尽,为了把戏做的更真一些,袁遇春将手中长枪故意放缓,让几支箭射在外面的长袍上,然后佯装受伤力竭,伏身马鞍败回本阵。

  清军见对方猛将负伤,不禁士气大振欢呼雀跃。哈哈哈哈……忽然一阵得意的长笑从三山口炮台上传了过来,清军大帅多尔衮又适时的出现在炮台中间。想是不久前差点中了姚铁衣的神箭而心有余悸,此时的他四周全是兵士持盾牌护定,仅露出大半个脸在外面。

  多尔衮张开嗓子向下大声喊道:大顺皇帝陛下别来无恙!满清兵马大帅多尔衮已恭候多时了。李自成本欲不想理睬多尔衮,但做为一国之主三军之帅,来而不往非礼仪之举,有失度量。遂在马上应道:大帅据关而守志在必得,又何以对朕如此客气,莫非是有意戏之?

哈哈哈哈……多尔衮不禁一阵大笑,随后说道:大顺皇帝陛下此言差矣!本帅敬你是一代英雄,自然惺惺相惜,断无戏弄之意。想当年公兵锋正盛之时,本帅修书一封,与公肺腑相告共图大明。奈何当时公心怀四海,不容本帅只言片语。但是天意难测,而今我已顺利挥师进关,不日即可长驱直入克服中原。公倘若记得我当初书信之意,可就此与我并肩携手开创万世基业,到时我大清与公平分秋色共治天下,岂不是两全其美皆大欢喜。

  多尔衮说完又是一阵大笑。他这番旁敲侧击指桑骂槐,意在威逼利诱,以消磨对方的斗志,其用心不言而喻。李自成也哈哈大笑道:大帅手握重兵居高临下、又有火炮助阵志在必得,又何以故弄玄虚巧言令色!况卿是异族外邦,侵我国土窃我社稷,实为虎狼之师贪食之贼。我堂堂正义之师为民请命,岂可与虎狼为伍残害黎民!

  李自成一番回敬字字千钧落地有声,多尔衮在三山口上气的七窍生烟。他忽然又是一阵狂笑,继而目露凶光说道:我数十万大军已将你们团团围困,有又火炮伺候,谅你们插翅难逃。现在下马受降附首称臣,可保全尔等性命,或可一官半职。倘若冥顽不灵执意为敌,休怪本帅无义,待我火炮一响玉石俱焚。李自成道:我等生为汉人死为汉鬼,视死如归无所畏惧。况且要论胜败还为时过早,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李自成说完将手中宝剑一挥,众大顺军发声喊就一齐往前冲去。袁遇春一马当先挥剑挺枪杀向敌阵,后面诸将也紧随而至。清军没料想到大顺军竟无视火炮的存在,尚待在原地未动,待对方冲到面前时才惊慌失措仓促应战,措手不及之下被大顺军斩杀无数。袁遇春带领众将士奋勇砍杀,不大会杀敌数千,清军招架不住纷纷败向三山口。开始多尔衮怕火炮伤着了自己人有些投鼠忌器,现在看见清军败退,大顺军又尾随而至,快要脱离炮击的范围。情急之下多尔衮也顾不了许多,急令士兵开炮。

  清军马上扯下火炮上的油布,举起火把将火炮引子点燃。嗤……轰……轰……两门火炮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在炮台上四散炸开。有一门没响,被另外两门爆炸时的冲击力,向旁边掀出去一丈多远,旋转了半圈后调了个头,又稳稳地落了下来。两门炸膛的火炮犹如天女散花般在炮台上的人群里炸开,靠近火炮的清军被炸得血肉横飞,立马倒下一大片。多尔衮也被掀出去多远,重重地摔倒在地受了重伤。周围护着多尔衮的盾牌手也都死于非命。

炮台上的清军立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惨叫之声不绝于耳。山下的大顺军听闻山上炸开了锅,知道时机已到,个个奋勇人人拚命,一阵猛冲猛杀清军更加胆寒,纷纷败退上山。“擒贼先擒王”袁遇春撇开清军,双脚猛力一夹马肚,追风雪玉前蹄扬起,后腿猛力一蹬,一下从清军头顶上飞过,向前跃出五六丈远。再用力一夹,追风雪玉一声长啸,奋起神威又向前跃出几丈远,一下子落在半山之上,此时溃退的清军也已涌上半山腰里。

袁遇春看着离炮台不足十丈高低,坡度稍陡不利战马纵跃,必须要赶在清军退至炮台之前制服多尔衮。他当即撇下战马,双脚在马背上轻轻地一点,瞬间身形如燕般掠起十多丈高,嗖的一下子便掠上了炮台。炮台上遍地残兵败将,袁遇春仔细地搜索着。猛然间他看见不远处几员受了伤的清将,正搀着多尔衮向一边撤离。袁遇春随即展动身形腾空掠起,大喝一声:哪里走!几名清将未及转身已被袁遇春长枪撩倒,多尔衮也一下子摔倒在地昏了过去。

  当多尔衮醒来之时,却被两个大顺军左右搀扶着坐在一张破椅子上,眼前却站着李自成和一应大顺军将领,一个身着白袍的少年手执一柄长枪抵在胸前。再看远处,自己的兵马仍然远远多于敌人数倍,正将大顺军团团围住,自己整体上犹显优势,只不过自己暂时身陷囹圄受制于人。多尔衮抬起受了伤的手揉了揉眼睛,他刚想开口,李自成已抢先说道:大帅醒了!贵体可否安康?只是大帅可能没有想到,任何事情都没有绝对可言。前一刻你自信胜券在握,可不曾想转眼之下却又成了我的阶下之囚,不知大帅可否想过你的眼前之事?

  多尔衮神色冷峻脸色苍白,双颊也微微渗出点点汗珠。他强做镇定低声说道:你们要杀了我?李自成怒声说道:你侵我国土,图我社稷,杀我黎民,你万死犹轻!难道还想妄活于世吗?哈哈哈哈……多尔衮尽力发出一阵狂笑说道:我满清大军远胜你数倍之多,杀了我你们还能走出这三山口吗?

  李自成手抚长须也哈哈大笑几声说道:眼下我当然不会杀你,你的脑袋还是暂且寄在你项上,等我想要时再来索取!你多尔衮聪明绝顶,可我李自成也不是傻瓜。我现在杀了你我也有可能活不了,但是我若不杀你,我也能活下来,你也照样能活下来,这样的结果不是两全其美吗!该何去何从大帅三思。多尔衮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几转说道:你们又想怎样?李自成厉声说道:你令你的大军全部向正东方向后退五里,并停留三个时辰,待我大顺军全部撤离三山口,退出山海关之后就放你回去。

  多尔衮狡黠地说道:我凭什么相信你?你们退出去后我的安全又该如何保障!李自成说道:你可留一百士兵于此保护你,我退走之后我的人自然会放了你,绝不伤你分毫。此话当真!多尔衮有些不放心地说道,李自成笑道:我既许诺就绝不食言,就眼前的处境来说,你必须得相信我,你没有选择。多尔衮的眼珠子又滴溜溜地转了几转,然后闭上眼睛,不知道在打着什么鬼主意。袁遇春深知夜长梦多,他一抖手中长枪,枪尖已轻轻的在多尔衮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随即便有鲜血汩汩渗出。

多尔衮不由痛的一哆嗦,他睁开眼睛一看,见自己长枪在喉,脖子上血流一片。他刚想开口说话,袁遇春冲他笑道:大帅休怕!刚才在下偶尔一不小心失手伤了大帅,不过我这儿有止血灵药,药到血止百试百灵。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些药粉往多尔衮脖子上洒了一些,果然一下子止住了流血。袁遇春又对多尔衮说道:大帅可否再试试我还魂丹的奇效,即便是削掉半个脑袋瓜它也能让它再长上去。我这儿灵丹妙药多着呢!

  多尔衮早吓得面如土色,他摆了摆受伤的手战战兢兢地说道:壮士休要冲动,本帅依你们便是。袁遇春示意两名大顺军的士兵将多尔衮扶着站了起来,多尔衮环视四周一眼后,放开嗓子对外面的清军喊道:八旗所属各部兵马及降清明军,务必谨遵本帅口谕。即时起向正东方向速速后退五里地,停留三个时辰方可返回,另留一百军士护卫本帅安全,违者斩首。

  众清军听得多尔衮令下,便留下一百军士,其余的人马就陆陆续续的后撤至三山口关卡下面的五里之处。李自成也于清军后撤之时命大顺军迅速向正西方向撒离,为了节省时间,他命一部分人穿山洞而过,一部分人翻山而行,大约近两个时辰后,三军已全部撤离三山口。

  大顺军几员将领和四大护卫保护着李自成断后,临别之际李自成依依不舍,他执着袁遇春的手说道:袁兄弟再次解我危难,此情此恩山高地厚无以言表,更无以为报。袁遇春笑道:陛下休愁,待你们脱险之后,我放了多尔衮自去找你。此地离北京将近千里,陛下一路上千万小心!对了,追风雪玉我早就想还与陛下,苦于一直没有机会。

  李自成正欲推辞,袁遇春说道:陛下休要再讲什么,你才是他真正的主人,也只有你才比我更需要它。李自成虎目噙泪,他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一把将袁遇春拥在怀里久久不愿松开。好了陛下,休要儿女情长!时间紧迫赶紧撤离吧!袁遇春轻轻打了个呼哨,追风雪玉便走近前来。它似乎预感到了离别似的,和以往一样拿头不停的往袁遇春身上蹭。

  袁遇春轻轻地抚摸着马头说道:老伙计啊!先跟着你的老主人去吧!等我忙完手头上的事情后我就去找你。袁遇春交待完马儿又对李自成说道:时间不早了陛下也该启程了。李自成说道:袁兄弟多多保重,我在北京等你,说完就跨上马背。追风雪玉在原地转着圈儿却不肯迈步,袁遇春忍着眼泪轻轻一掌击在马屁股上,追风雪玉才调过头去,他恋恋不舍地望了袁遇春一眼,才撒开四蹄驮着李自成飞驰而去,不大会就消失在远处群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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