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盛装出席
原来,这世上纵有千万条康庄大道,也没有一条,能让我和你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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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到婚礼现场已经是上午九点左右。悠悠荡荡的钟声飘了很远很远,震的心里刺刺地,生痛。
顾司瑾嫌弃迟清欢的礼服款式太俗气了,便在途中给她买了一件的抹胸白色长裙,还让人给她做了头发,画了淡妆。整套下来,花了接近五万块。
迟清欢知道价钱后窘迫地红着脸告诉顾司瑾,她会想办法还钱的。结果顾司瑾只是矜淡地说,就算你欠我一个人情。
如黑耀石般的兰博基尼稳稳停在帝囯酒店门口,熙熙攘攘的人群与蜂拥而至的记者群们几乎挡住了去路。
迟清欢一席银白色拖地长裙衬着她清澈明亮的瞳仁,弯弯的柳眉,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站在一旁的顾司瑾肤色呈健康的小麦色,五官清秀还带着一丝俊俏。高挺的鼻梁下是刀削般匀称的薄唇,棱角分明的侧颜微微携裹着清妗,华丽中带着一丝疏远。
两人远远站在一起礼服一黑一白看起来很是般配。
酒店内。
迟清欢挽着顾司瑾的手臂款款从门外走开。微施粉黛的娇俏小脸泛着红润,清晰的五官竟与穿着迷你婚纱的女主角惊人的相似。
顾司瑾是LD娱乐公司的总裁,此番带女伴出席确乎是一个上头条的好机会。但却没有人知道,这个美的惊心的女伴会是粤世公司总裁也就是今天的新郎萧时迁的前任妻子迟清欢。
而萧时迁此时挽着的俏佳人,却是前任妻子迟清欢的亲生姐姐。
“顾总别来无恙啊。”萧时迁手持一杯香槟,淡黄色的液体混杂着他白皙肤色,面容上淡淡的微笑却一瞬间让迟清欢感到恶心。
“萧总现在是抱的佳人归,真当可喜可贺。却不知徐奶奶的身体还健朗?”顾司瑾笑着,左手摩挲着迟清欢的手背,粗砺的指腹带来的是一阵阵的轻颤。
她知道,他在帮她要回那可笑的面子。可是她那所谓的面子,早就被萧时迁踩在脚下,狠狠的揉虐着。
萧时迁果不其然地怔愣了片刻,眉心一动忽然珉了一口高脚杯中的香槟,“劳烦顾总费心,不巧的是,奶奶已经过世了。”
迟清欢记得,他的表情中,没有一分一毫的悲痛。
是啊。奶奶过世了。
却连一场葬礼都没有。
萧时迁是不是还把自己是个人也给忘了?
奶奶刚刚去世,他却马不停蹄地娶了姐姐迟清酒,奶奶生前说过,没有她的同意,迟清酒不可能入住萧家。
他摆明的要让奶奶黄泉之下不安。
他或许是忘了,那是他的亲奶奶,唯一的奶奶。
顾司瑾感觉到迟清欢紧绷的情绪,便拉着她去餐桌旁让她转移一下注意力。刚想张口说些什么,迟清欢已经从他臂弯中抽出了手臂,一连淡漠与轻望的模样。
她倏地拿起桌上的一杯果汁像灌酒一样一饮而尽。就像是在饮愁一样,好像这样就不会痛心。
嘴角的旖旎就像她的心一样,已经泛滥成灾,溃不成军。
她怎么也想不到,萧时迁竟会做出连猪狗都不如的事。人心啊,真的是被狗吃了。
她轻笑一声又端起桌面上的一盏高脚杯,里面是似血一样的液体。迟清欢仰喉喝下,脖颈优美的曲线像一只美丽得白天鹅,佩戴着的一条铂金项链更显妖娆。
顾司瑾皱着眉截下她的酒杯,眉宇间淡淡森冷的幽气渐渐晕染到了她的暗眸里。
抬眸一瞬间,迟清欢愣怔,黑色的天鹅——原来是姐姐来了。
黑色的抹胸小礼服与如雪的肌肤形成对比,黑色神秘,白色纯洁,无一显露的透透彻彻,再配上八厘米之高的高跟凉鞋,显得腿的长而纤细,无论走到哪里,都将是众人眼中的焦点。
何况,今夜,迟清酒是萧时迁的新娘。也是今晚独一无二的女主角。
迟清欢垂眸,无一不感到讽刺。
迟清酒只是静静地取了一杯拉菲在唇边酝酿着。烈焰红唇,黑发披肩,蚀骨的美丽。“妹妹,才几个小时不见,就榜上了位身价不菲的贵人呐,姐姐我甘拜下风。”
她笑得优雅,笑得讽刺,笑得锥心刺骨。
“迟小姐也是厉害,你妹妹刚离婚,你就磅上了妹夫,也真是有魄力。”顾司瑾慢条斯理地摇晃着迟清欢手中的那杯红酒,放在唇边浅啜一口眉眼笑如兰。
迟清酒吃瘪,自然自然不到哪里去。顾司瑾却感觉有意思,正准备开口,却被迟清欢示意停下。
“姐姐......萧时迁他不是个好人。他是个白眼狼,他不会让你幸福的。姐姐,相信我吧。不要被他骗了。”迟清欢眼底泛着泪花,语气里满是可怜的真诚。她真是傻到家了,到了最后却还帮别人考虑。
“谢谢妹妹提醒,姐姐我呀,一定会幸福的。”
她端着酒杯优雅款款离去,就像一只高傲的黑天鹅,不管在哪里,都是那么地吸引人的注意,她是优秀的——迟清欢从小就明白。
“各位来宾,欢迎大家来到我的婚礼现场。我是萧时迁,在此刻,再次虔诚地感谢大家的到来。”
萧时迁就站在那里,眉眼亮的像繁星。
在一阵阵热烈的掌声下迟清酒牵着裙袂步伐不缓不急地走上台。他们站在一起,竟然讽刺般得般配,迟清欢眼眶发红。咬着唇努力不让眼泪掉出来。
可她真的好没用,还是让它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啪嗒怕的地落在礼服上,无力地渲染的了一片。
顾司瑾长臂一挥将迟清欢揽到身边来,让她躲在他的怀抱里,看不见外面的冷暖。浓浓的湿意泛滥,怀里的小女人抖地像个筛糠。
“接下来为大家播放一段VCR,它见证了我与酒儿的初识到初恋。谢谢!”
是啊,初识到初恋。
迟清欢第一次见到萧时迁时,便沦陷了。因为他有这个世界上最干净,最亮的眼睛。
如今蒙上了灰尘,蒙上了利益,蒙上了道德。
他不再是萧时迁,亦或,萧时迁已经死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大屏幕上,渐渐亮起的屏幕,渐渐想起的音乐,一切都美好的理所应当。
可是——
“天哪!这是什么?这是新娘子吗?”
“也不知道是谁干的,估计是谁把VCR给掉包了,但是迟清酒怎么这么不检点!”
“新娘子她不会是骗婚吧?”
“谁知道呢?一连狐狸精的样儿,八九不离十吧。”
......
各种声嘈杂而讽刺音起起落落。台上的迟清酒与萧时迁一瞬间呆滞,最后她跌跌撞撞地走到后台程序室,慌乱的拔掉了所有的线头。
心乱如麻,泪如雨下。张嘴,面对山一般记者群,迟清酒躲在萧时迁的怀里,哭的那么用力与无助。
一瞬间包括所有的灯光与恐惧,慌乱,荆棘。所有都归结于黑暗。
只留下刺目的闪光灯。
好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