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传叁.娇无力（2）

将近黄昏之时，忱音才与陵容上前，两人中间隔着俩人。

听一旁引导太监的口令下跪行礼，然后一齐站起来，垂手站立一旁等待司礼太监唱名然后一一出列参见。只听一年老的太监哑着尖细的嗓音一个一个喊到她们的出身。

云意殿大而空阔，殿中墙壁栋梁与柱子皆饰以云彩花纹，意态多姿，斑斓绚丽，全无龙凤等宫中常用的花饰。赤金九龙金宝璀璨的宝座上方坐着的正是我周朝第四代君主玄凌。

那人头戴通天冠，白玉珠十二旒，垂在面前，遮住龙颜，无法看清他神情样貌。只是体态微斜，微微露疲惫之色，想是已经看了一天的秀女已然眼花，听她们请安也只点头示意，没问什么话便挥了挥手让她们退下。

“荣国公谢彦之孙女谢忱音，年十五。”

忱音脱列而出，身姿轻盈，低头福了一福，声如莺啭：“臣女谢忱音参见皇上皇后，愿皇上万岁万福，皇后千岁吉祥。”

皇帝坐直身子，语气颇有兴趣地问道：“荣国公谢家的？那可曾念过什么书？”殿堂空阔，皇帝的声音夹着缥缈的回音，远远听来不太真实，如在幻境。

“臣女愚钝，祖父祖母常让习得《女则》与《女训》就可，略识得几个字。”

皇帝“唔”一声说：“这两本书讲究女子的贤德，不错。”

皇后和颜悦色地附和：“女儿家多以针线女红为要，你能识几个字已是很好。”

闻言也没敢露出过多的喜色，忱音浅笑答道：“多谢皇上皇后谬赞。”

皇后语带笑音，吩咐司礼太监：“还不快把名字记下留用。”

过了两人，听得：“松阳县县丞安比槐之女安陵容，年十四。”

玄凌的目光却落在了陵容的钗上，似有眼熟见方才中选的谢忱音似乎很关心她，连她自己殿选还要看看：“留牌子吧。”

等这班秀女见驾完毕，按照预先引导太监教的，无论是否中选，都叩头谢了恩然后随班鱼贯而出。

毓祥门外等候的马车只剩下零星几辆，马车前悬挂的玻璃风灯在风里一摇一晃。

婢女丹卉见忱音远远来了，知晓自家姑娘必是中选了，暮色四合的天空半是如滴了墨汁一般透出黑意，半是幻紫流金的彩霞，如铺开了长长一条七彩织锦。这样幻彩迷蒙下殿宇深广金碧辉煌的紫禁城有一种说不出的慑人气势。

车还没到国公府门前，已经遥遥地听见鼓乐声和鞭炮噼里啪啦作响的声音。

远远地瞧见了祖父母互相搀着，身旁正是伸头张望的谢屹。忍住落泪的冲动，家中的仆从婢女早早迎了过来伸手搀扶，本来下去就要搀着祖父母，谁知道所有人齐齐跪下：“臣谢彦连同家眷参见小主。”

“祖父祖母！”

本就是高龄的人，忱音只觉得受之有愧，只是自己已是皇上钦选的宫嫔，只等这两日颁下圣旨确定名分品级，怕的是落人口舌见行了礼忙上前，如同以往一般与幼弟谢屹一边一个扶着谢彦夫妻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