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回到鉴心门后，洛明轩将昏迷的厉尘澜像丢弃货物一样丢在了地上，对一旁的林子豫吩咐道：“把他关进地牢。”

不消说，从他们一进门，林子豫的目光便牢牢地定在了厉尘澜身上，见他倒地，便三步并两步地上前，打横抱起他走了出去。

怀中的人发丝凌乱，衣衫单薄，脸上是一片失血的惨白，身体更是轻飘飘的，甚至瘦得有些硌人，明明上次见面时他还没有这般憔悴，这还不到两个月……

不过，其中的缘由倒也不难猜想，他既然能为寻回路招摇的一把剑大着肚子追她几百里，自然也能为生下她的孩子拼上自己的性命，在所有有关于她的事情上，他都执拗得可怕。

地牢中央有一座大铁笼，洛明轩的意思，正是要把他关在那里，以供他肆意玩弄和羞辱，可这地下空间阴暗湿冷，他才生产完没多久，身体虚弱不堪，怎么受得住？

林子豫既不忍心看他受苦，又痛恨他对自己无情，一时犹豫不决，仍把他抱在怀里，看得出神。他缠绵病榻多时，身上满是药气，几乎完全掩盖了独属于他的艾草味信香，曾经，在万戮门的不知多少个夜晚，她都是嗅着这样的香气值夜的。

厉尘澜悠悠醒转，待看清了眼前之人，便立即挣脱开去，跌落到了地上，“咳咳……咳……”这一下想必摔得很重，他眉头紧蹙，蜷着身子咳得发抖。

“门主，我们终于又见面了。”林子豫蹲下身，痴痴地望着他道，“这些时日，你过得可好？”

“咳咳……咳……”厉尘澜却恍若未闻，甚至不愿再看她一眼，她去搀扶，他却避如蛇蝎，宁愿狼狈地趴在地上也不愿被她触碰。

“厉尘澜！”林子豫被他激得变了颜色，“你知不知道？在万戮门的每个日夜，我所思所想的都是你，可你的心却从未向我敞开过，而是一直在等着路招摇，她到底有什么好？难道我就不可以替代她吗？”

听到“路招摇”三个字，厉尘澜的眼里终于有了一丝情绪，很认真地回答道：“咳咳……谁都不行……路招摇……只有一个。”

“是啊，路招摇只有一个，呵呵……”她眼里噙满了不甘的泪水，“可你知不知道？林子豫也只有一个……”她的热情渐渐冷却了下来，但心里仍存着一丝希冀，“洛明轩要杀了你，他布下了天罗地网，路招摇救不了你，能救你的，只有我。”

“咳咳……”厉尘澜无动于衷地兀自闷咳着，洛明轩阴恻恻的笑声却适时响起，“哈哈哈哈……昔日的主仆，怎么选了这么个地方叙旧啊？”

他从地牢门边的阴影中走出，脸上带着阴晴不定的诡秘，“林姑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对付如此三贞九烈的人，怎么能用软的呢？”他说话间夺过林子豫手中的鞭子，一鞭挥向了地上的厉尘澜。

“啪”的一声，他身上单薄的布料便裂开了一道口子，其下细嫩雪白的肌肤上也赫然出现了一道血痕，血珠连串地滚落下来，将边上月白的中衣晕染成了鲜红色，他疼得全身一颤，却咬着牙没有吭声。

他越是如此，洛明轩就越不买账，随后竟用上十成的劲力，冲他一鞭一鞭地抽打了起来，不知多少鞭过后，厉尘澜已是遍体鳞伤，终于痛晕了过去。

“够了！”林子豫实在看不下去，叫停了洛明轩，“想不到你贵为金仙，出手竟如此狠毒！”

“哈哈哈哈……林姑娘，俗话说‘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我不过是略施手段给这魔头一点小小的惩戒罢了，‘狠毒’二字从何说起？”

“他病得很重，即便不挨你这一顿鞭子，在这阴冷的地牢里也撑不了多久，更不可能逃脱，你……”林子豫本想说“你又何必对他动刑？”却被戛然打断了。

“我明白了，看来林姑娘还是很关心他的，所以才会责怪我对他用刑，不过……”洛明轩露出了略带嘲讽的笑容，“我看你对他甚是温柔体贴，可为什么，他对你却连正眼都不瞧呢？”

“你……”林子豫被戳到痛处，竟亮出了鞭子，一时间想杀了他的心都有。

“诶～林姑娘，不要动怒嘛，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一些道理。”洛明轩说着神秘一笑，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放入了她掌心，“这魔头身为坤泽，倒颇有几分姿色，你可……慢慢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