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深夜。
袁君笑(8.0)“廷恩,陈真他们就住在父亲的旁边。”
茅草屋里就只有山田光子一个人。
山田光子给他们端来了两杯清茶。
山田光子“二位请喝茶。”
袁君笑(8.0)“光子,你的中文越说越好了。”
山田光子“谢谢。”
霍廷恩“跟陈真学的?”
山田光子“嗯。”
山田光子“陈真他出去了,请你们等他一会儿。”
袁君笑和霍廷恩刚喝过了茶,陈真就回来了。
霍廷恩示意陈真跟自己出去,袁君笑刚要抬脚。
霍廷恩“阿笑,你和光子小姐先在屋里待一会儿。”
袁君笑(8.0)“好。”
袁君笑在帮着山田光子插花,那是山田光子趁着白天无事,去采回来的。
山田光子看了看袁君笑手里的花瓶。
山田光子“你的花插得很漂亮哎!”
袁君笑(8.0)“这是我的母亲生前教我的。”
袁君笑说完这句话就沉默了。
她想她的母亲了。
山田光子明显感觉到了袁君笑的情绪低落。
山田光子“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
袁君笑(8.0)“没关系的。”
袁君笑抬起头,努力地恢复了正常情绪。
门外,霍廷恩和陈真坐在地上,看着天空。
霍廷恩“其实,你可以把光子小姐带回去的。”
陈真先是愣了一下,但随即又摇了摇头。
陈真“不行的,光子是日本人,精武门不会接受她的。况且,我带她回去,只怕会对精武门的名誉有影响,也会对她造成伤害,我不可以这么自私。”
霍廷恩朝着陈真微笑了一下,才又说道。
霍廷恩“我最近学会了一套拳。”
陈真“什么拳啊?”
霍廷恩“我来教你。”
山田光子将门帘放下,有些失落地坐在了凳子上。
思虑片刻,她就找来了一张纸,又拿起桌子上的笔。
信的内容很短,但她的每一个字写得又是那么的长。
山田光子“麻烦你,帮我把它交给陈真。”
山田光子将信折好,递给了袁君笑。
袁君笑(8.0)“你真的舍得离开陈真?”
山田光子“陈真他有他想要做的事情,我不能绑着他。”
目送着山田光子从茅草屋的后门离开,袁君笑心里多少开始有些心疼她了。
这一切都不是她的错,可是她又能怎么办呢?
陈真看霍廷恩打完了拳,这才明白霍廷恩是想把他的自家拳法教给自己,也是交给自己。
霍廷恩“我明天就要去虹口道场决斗了,陈真,请你答应我,如果我有什么不测,你就将这套拳法传下去,越多人学会越好。”
看陈真点了点头,霍廷恩又继续说道。
霍廷恩“还有……”
霍廷恩“假如我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请你帮我说服阿笑,让她找一个爱她的人。我还没有和她成亲,我要是死了,她并不是新寡……”
袁君笑(8.0)“廷恩。”
霍廷恩抬眸的瞬间,刚好撞进了袁君笑深情的视线里。
袁君笑(8.0)“你说过,你今生就只有我这一个妻子,不会放开我的,那我今生也就只有你这一个夫君,不离不弃。”
霍廷恩“阿笑……”
袁君笑(8.0)“廷恩,不管明天的结果如何,你都要记得,我还在家等你回来。”
转身面对陈真,袁君笑将手中的信交给了他。
袁君笑(8.0)“这是光子小姐让我给你的。”
陈真“那她……”
袁君笑(8.0)“她走了。”
回去的路上,袁君笑紧紧牵着霍廷恩的手。
对于他们来说,明天的一切,都是一个未知数。
所以,珍惜此刻,才显得尤为重要。
这一夜,袁君笑和霍廷恩都希望时间过得再慢一点。
在霍廷恩的房间,他们好像要把以前说不完的话,都在今夜说完。
袁君笑(8.0)“廷恩,你不要皱着眉头。”
袁君笑伸手轻抚着霍廷恩的眉心。
袁君笑(8.0)“我还是最喜欢你笑的样子。”
袁君笑(8.0)“廷恩,你知道吗?当初我一个人逃亡,在最无助的时候,只要心里想着你……”
袁君笑(8.0)“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袁君笑(8.0)“廷恩,你千万记得,无论如何,你都不可以丢下我。”
袁君笑(8.0)“因为,我只有你了……”
霍廷恩看到袁君笑终于支撑不住,睡倒在了桌子上。
霍廷恩“阿笑,我也是。”
轻轻抚着袁君笑的头发,霍廷恩抱起她出了门。
霍廷恩将袁君笑抱回了她的房间,小心翼翼地脱掉了她的鞋子,还给她盖好被子,才出了房间。
院子里。
霍廷恩“农大叔?”
农劲荪“廷恩,阿笑睡着了?”
霍廷恩“嗯。”
农劲荪“廷恩,其实明天……”
农劲荪“我很担心你。”
霍廷恩“嗯,我知道。农大叔,你放心,我一定……”
农劲荪“廷恩,我只想让你保护好自己。”
农劲荪“为了精武门。”
农劲荪“还有阿笑。”
霍廷恩“农大叔,我明白肩上的责任。可我明日是死是活,我也未可知。”
霍廷恩“我给我自己做了最坏的打算,我也终于明白,学武者不该存有芥蒂攀比之心。所以,今夜我已经去找了陈真。”
霍廷恩“还有阿笑,我希望农大叔能替我帮她找一个良人,不管我的未来怎么样,我都要她好好活下去。”
农劲荪“你放心吧,廷恩。”
农劲荪拍了拍霍廷恩的肩膀。
农劲荪“可农大叔还是想要你平安回来。”
次日一早的时候,袁君笑起床后,就已经看不见霍廷恩的身影了。
袁君笑(8.0)“农大叔,廷恩他……”
农劲荪“他已经去赴比武之约了。”
袁君笑急忙打开柜子,取出一瓶药膏放入了口袋,就跑了出去。
小惠“哎,阿笑……”
农劲荪“算了,小惠,由阿笑去吧。”
在虹口道场,袁君笑总算追上了霍廷恩和陈真。
霍廷恩“阿笑,你怎么跟来了?你回家等着我就好了。”
袁君笑(8.0)“廷恩,我不会给你添乱的……”
陈真“我看,还是让阿笑去吧。”
陈真用日文和门口的日本守卫交流。
日本守卫得知他们是来比武的,就放他们进去了。
一进门,袁君笑就感觉到一股肃杀寒冷之气。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还找了两个替你收尸的人。”
霍廷恩“那咱们今天就看看!到底是谁给谁收尸!”
“哦,对了,霍先生,我已经找到了害你父亲的凶手。”
“进来!”
袁君笑(8.0)“原来真的是阿祥!”
“看来你们早就怀疑他了,他被我们收买,背叛师门,这种人我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一声枪响,阿祥就倒在了地上,他被一枪打中了脑袋。
霍廷恩“你!”
“来人!”
“不用紧张,抬他出去。”
“这块匾是我亲手写的,如果你输了,我就把它送给你。”
袁君笑(8.0)“这个还是留着给你自己吧。”
东亚病夫四个字,让霍廷恩,袁君笑,还有陈真都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霍廷恩“阿笑,你离远一点。”
霍廷恩挽起了袖子,示意袁君笑到自己的身后。
这一次的霍廷恩,没有了虚弱和颓废。
那个日本人在和霍廷恩打斗,就无暇顾及手里的那块牌匾了,他就只有把牌匾朝陈真和袁君笑那边扔了过去。
“送给你们!”
陈真先是推了袁君笑一把,然后飞起一脚,踢碎了这块牌匾。
陈真“阿笑,你出去等着我们。”
袁君笑(8.0)“他看起来很厉害啊!你们一定要小心啊!”
陈真“嗯,你放心吧,我还没有喝你和师兄的喜酒呢。所以,我和师兄谁都不能有事。”
袁君笑冲着陈真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霍廷恩,才走了出去。
在袁君笑走后,那个日本人的攻势更加迅猛,霍廷恩开始有些招架不住了。
在门口,袁君笑碰到了农劲荪他们。
袁君笑(8.0)“农大叔。”
农劲荪“阿笑,里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袁君笑(8.0)“不晓得,希望没事。”
十几分钟后,大批的日本兵突然来到了虹口道场。
袁君笑(8.0)“他们怎么会过来的?难道说……”
农劲荪“阿笑,你就在这里等着。”
农劲荪示意解元魁带着他的人和自己一起冲进去。
袁君笑(8.0)“可是,农大叔……”
农劲荪“你听话,等一下场面混乱,我怕我顾不了你。”
袁君笑(8.0)“好,农大叔,我听你的。”
过了一会儿,从里面抬出来一具尸体,看着好像是陈真。
袁君笑(8.0)“陈真他……”
袁君笑(8.0)“怎么了?”
霍廷恩“阿笑,陈真打死了那个日本人,所以他就……”
袁君笑捂着霍廷恩还在流血的胳膊,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了那瓶药膏。
又看了一眼即将被抬走的尸体,袁君笑总觉得哪里不对。
夜晚,精武门,袁君笑给霍廷恩的伤口再次上药。
袁君笑(8.0)“阿祥做了陈真的替死鬼,这也算是为他害死父亲赎罪了。”
霍廷恩“陈真,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农劲荪“别担心,廷恩,我会想办法帮助陈真离开的。”
陈真“谢谢你,农大叔。”
陈真“师兄,以后我恐怕再也不能回精武门了,但是我永远记得自己是精武门的人!还有,如果不是你替我挡了那一刀,也许我就……”
霍廷恩“陈真!我帮你挡刀是应该的,因为,你永远都是我霍廷恩的兄弟!”
霍廷恩起身拍了拍陈真的肩膀。
农劲荪“对了,陈真,你想去什么地方啊?”
陈真“农大叔,哪里的日本人最多?”
农劲荪“依现在的形势来看,东三省的日本人最多。”
陈真“好,那就去东三省。”
袁君笑回到了自己房间,把压在枕头下的一个小锦盒拿了出来。
院子里。
袁君笑(8.0)“陈真,这盒子里是我家的伤科秘方,就是因为这个,我的家人才被日本人杀害。”
袁君笑(8.0)“陈真,我知道你要去做什么,我也不知道我能做什么。但是作为一个中国人,我只希望,它能帮到你,能帮到更多的中国人。”
后来,陈真顺利地离开了。
袁君笑也和霍廷恩成亲了。
来精武门学武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而后,袁君笑开了一家医馆。
霍廷恩真正承担起了精武门的责任,教人练武,强身健体,以壮身心。
而袁君笑,悬壶济世,解人病痛,以尽一个医者的责任。
这天,房间里,袁君笑伏在桌案,正在提笔写一些东西。
霍廷恩“麻烦大夫给我看看。”
袁君笑自然是对霍廷恩的声音十分熟悉的。
缓缓抬起了头,袁君笑将笔杆撑在了下巴处,嘴角微微上扬。
袁君笑(8.0)“不用看,我知道你患的是相思病。”
霍廷恩“我的霍太太,我的相思病就只有你能治。”
俯下身子,霍廷恩在袁君笑的唇上落下温柔的一吻。
这正是,岁月漫漫,与君同行。
天荒地老,他们的一切,都与爱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