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前一晚的夜色很浓,万籁俱静。
谷岐躺在床上紧锁着眉目,耳边似乎由远及近传来小孩无助绝望的哭声,虚无缥缈,空泛辽远。
尖叫声、脚步声、雷雨声紧接着乍起,交杂凌乱,一片嘈杂,吵得头快要撕裂一般疼痛。
恍然间视线开始忽明忽暗,眼帘前蔓延出刺眼的猩红。骤然,周遭的声音消失了,但窒息的感觉却不断被放大,极致的惶恐、惊惧、悲恸、不可置信,直到视线定格,心脏骤然停止跳动——
眼睛……
涣散、空洞、充满死气的一双眼睛……
谷岐陡然睁开双眼,猛地坐起来,时间正值凌晨,周围一片黑暗。
他呆愣地盯着那处被窗外月光照亮的地方,半晌梦境里那种窒息压抑的感受才慢慢褪去。
抬手擦掉眼尾的湿意,轻声翻下梯子走到卫生间门口,“啪”地一声,白色的灯光亮起来,他下意识眯了下眼睛,随后走到洗漱台前打开水龙头。
水流哗啦啦流出来,在寂静的夜中极为清晰,用手接了一捧水,低头弯腰直接朝脸上泼去,那冰凉刺激的触感稍稍把他拉回现实,头昏欲裂的感受也减弱了些。
谷岐放空思绪又在原地怔愣地站了一会,最后骤然回过神,急忙把还在流水的水龙头给关上。
任由冰凉的水珠留在脸上没有去擦,现在脑袋还在泛疼,没有一点睡意,于是顺手把卫生间的灯关上后,径直略过床铺,轻轻打开寝室门出去了。
走廊里昏暗冷清,轻微的脚步声没能把墙顶上的声控灯引亮。
其他人都还在睡觉,谷岐没有看手机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钟,只是慢慢走进安全楼道口,往下走了几个台阶后坐下。
月光从转角平台的窗户里泻进来,外面的树影在微风轻拂下缓缓摇动,树顶反射着粼粼银色月光。
谷岐塞了一根棒棒糖在嘴里,牙尖微咬着,香甜的的味道顿时漫了出来,头却还在隐隐作疼。
又梦到了这个。
谷岐微微垂下眼睫,遮挡住眼里的痛苦情绪,也遮挡住心底的惊涛骇浪。
还以为他什么都忘了……
-
在外面待了一夜,谷岐在天色快泛白的时候才带着一身凉气回到寝室,他轻手轻脚地把门关上,结果一转身就见入江坐在床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谷岐坐在通风口处吹了一个晚上的凉风,原本难受的心情早没了,现在看到不知道等了自己多久的前辈,大写的一个怂字,只敢老老实实摇了下头:“不知道。”
入江看他那样子差点没被气笑:“醒过来看你人不在,还以为你被人贩子绑走了呢,就差没把德川他们叫起来去找你。”
倒是不至于,谷岐讪讪一笑:“嘛,就一时做噩梦了,去外面透透气。”
做什么噩梦偏要去外面待一个晚上,入江真挺佩服这小孩的,不过他没有多问,只道:“行了,没有下次。”
谷岐乖乖应了一声,见他起身去洗漱,疑惑道:“入江哥你不再睡会?”
“六点了大哥。”入江回头无奈看了他一眼。
“也是,七点半训练就开始了。”谷岐说着依旧爬回床上,今天星期四他请了假回奈良,所以并不要训练,但是……入江哥要啊!
谷岐略带心虚地小声问道: “入江哥……你不会等了我很久吧?”
入江摇头:“我是五点多才醒过来的,等了你一个小时没到。”
五点多迷迷糊糊起床去喝水,结果一抬眼就没看见上铺的小孩,卫生间里也没见着人,差点没把他吓死,最后发现宿舍的门开了一条缝,猜小孩是出去了,不过这样一折腾他的睡意也没了,就干脆坐床头看下书等人回来。
“那就行。”谷岐松了一口气,一晚上没阖眼,现在脑袋刚沾上枕头没多久他就睡着了。
清晨的阳光慢慢洒进来。
谷岐补了两个小时觉后被闹钟吵醒,期间倒没再梦见什么,就是醒过来的时候鼻子塞塞的,脑袋沉沉的。
他关掉闹钟翻了个身,有气无力地仰躺在床上,目光呆滞地望着天花板,半晌叹了一口气。
得,抑过头了。
穿着短袖在外面吹了一个晚上的冷风,某小孩幸不辱命的在大、夏、天、发、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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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写临哥坐在楼道口,抽着烟,望着月,眼神中透出沧桑……岂不妙哉【狗头】
后面发现好家伙,我临哥好像不会抽烟来着,小盆友就要有小盆友的亚子,他只配吃糖,,Ծ^Ծ,,
感谢小可爱的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