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12，私奔

林子沐.私奔？你疯了？

即便林子沐平日的言行足够离经叛道，可当听到这样的言语，还是被吓了一跳。

莫流苏.我没疯。

莫流苏托着下巴，视线却一直停留在少年身上：

莫流苏.我就不信，我师父如果答应带你走，你不走？

林子沐.这是一码事吗？你师父他能养活我，这个傻子呢？他拿什么养活你？

莫流苏.傻子，傻子。

莫流苏.为什么每个人都叫他傻子？

莫流苏突然转头瞪向她，林子沐从没见她发过如此脾气，仿佛那句“傻子”已经挑衅到了她容忍的底线。

莫流苏.一个个都跟我说他是傻子，他到底哪里傻？他比你们每个人都真诚，他从不会说谎骗我。

林子沐.流苏……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火气，林子沐有些无法反应：

林子沐.你是在朝我发火吗？

林子沐.为了他，你朝我发火？

莫流苏.我没有。

可那一脸还未消弥的怒意，让这三个字出口便失去了意义。

林子沐.你居然为了一个男人朝我发火？

林子沐.莫流苏，你大爷的。

也不知从什么地方学来的脏话，就这么脱口而出，话落，林子沐才后知后觉地去捂嘴巴，可这话骂出去了，却再也收不回来了。

莫流苏.林子沐，你骂我？

林子沐.我没骂。

莫流苏.你骂我大爷？

林子沐.你没大爷，不算骂。

原本的争吵，随着两人的胡搅蛮缠，慢慢变成了一场闹剧，直到丫鬟们跑过来劝架，两人还在为骂与没骂争论不休。

而引起两人这番争论的人，他愣怔地站在旁边，真的像个傻子一般被吓住，连劝架都不会。

可是，莫流苏不怪他，不生气，不失望，甚至过后还想要安慰他。

或许爱情真的就使人盲目，除了他的好什么都看不到，以至于她将未来想得太过美好，直到私奔那日被半路截回，依旧认为自己没错。

莫文冉当初是被捡回来的，进府的时候签过了卖身契，像这样勾搭小姐出逃，便是打死了都是轻了。

打板子的声音从院中传来，皮肉的闷响里，夹杂着一声声难以隐忍的惨嚎，莫流苏跪在地上，抱着莫明宇的腿哭求着，几乎肝肠寸断。

莫流苏.爹，爹，别打了，我求你了，都是女儿的主意，与他无关，你要打就打女儿吧……

莫流苏.爹，女儿什么都听你的，你别打了，别打了……

嗓子已经哭得嘶哑，一双眼因为泪水的浸染而火辣辣的疼痛，她除了哀求，再也没有别的法子，她不能，不能让她的文冉就这么死了……

莫明宇苏儿，你答应过爹什么？

莫明宇你说他是个傻的，什么都不懂，爹也就依你了，让你留个玩伴。

莫明宇可你怎么能对他动感情？我们莫家的女儿怎么能喜欢一个傻子，一个下人？

莫流苏.都是女儿的错，爹，你饶了他，他真的什么都不懂，都是女儿骗他出逃，他根本就不知道我们要去做什么，爹，我求你了……

脑袋一下一下重重磕在地面上，从泛红一直磕到了渗出血渍，映着她的眼泪，便连莫文兴也看不下去别开了脸。

可，一向威严不可违背的莫老爷，他也是一个父亲，看着那额头上的血痕，他最终还是心软了。

他始终拗不过这个女儿，小时候她不学教条时也是一样，如今日这般，倔强得几乎以死相逼。

那时候，他就不该依了她，若是老老实实做她的大家闺秀，又怎会生出今日的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