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红妆终成灰

听不见声音，眼前一片模糊，白如歌却恍然看见一座华丽典雅的府邸。

镜子里映出一张惨白的俏脸，确是难掩喜悦地牵起一抹笑容，女子轻轻地从朱红色的漆盒中挑了一片最红的胭脂，轻轻一抿，绛红点唇，眉间一抹朱砂花开，衬得惨白的脸颊红润了许多。

“小姐...........”一旁端着金钗头饰的婢女倒是现忍不住了，倏地落下泪来。女子的笑容渐渐消逝：“时辰.....还未到么……”女子清澈的眼眸黯然垂下，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

“小姐，他一届武夫……根本根本就---”婢女急得打转地看着眼前淡然的女子，一袭红衣，华丽而尊贵。

“不得无礼...”女子淡淡地道，声音灵动悦耳，却又空洞无魂。女子伸出她那白皙修长的手缓缓地触碰镜中人的脸。“把盖头给我。”沉默半晌，女子轻声道，婢女连忙将绣着金边牡丹鸳鸯的盖头递给女子。女子缓缓地将盖头盖起，拖着长长的喜服站了起来。

“小姐！”婢女连忙扶住那个可能随时倒下去的身影。“带我出去。”朱唇轻启，却是泪滴落下。“小姐不可，将入门的女子出门有辱大体，老爷夫人定是不会放过小姐的，周独夫那个莽夫，不，武夫定是有事耽搁了！”婢女连忙阻拦到。

周独夫？那个第一人？白如歌好奇地皱了皱眉。“你让开，若是我走了，有人记得，也是好的......”女子苦笑，这门亲事本就是自己求来的，怎会不知门里门外都不会再给她好脸色，全城的人都知她不知廉耻，不孝父母，辱没了世家的书香之气，怕是走了，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女子一边走，一边叹：

无人与我立黄昏，无人问我粥可温；

无人与我捻烛灯，无人问我心尚存；

无人陪我与君书，无人共我书半生；

无人拭我相思泪，无人梦我思前尘；

无人盼我顾星辰，无人醒我茶已冷；

无人拘我言中泪，无人愁我独行路；

无人听我诉衷肠，无人温我镜中魂。

“小姐.....”婢女拭了拭眼角的泪，看着站在城楼上的女子。“待你功成万古，红颜....枯骨泠霜......”女子空洞的眼睛望着那清冷的一弯月明，笑的讽刺，泪水却不由自主的滑下。

“小姐！”却听得婢女一声惊呼，女子转过头来，那满脸泪痕的俏脸，完全暴露在白如歌的眼前。“白罂！”白如歌低呼道。一只破空利箭笔直地刺进女子的胸口，突然失了平衡，女子从城墙上跌了下去。“初听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女子毫无惧色地轻声念道，在下坠的过程中，竟忆起那年花开，少男少女笑颜如花的脸庞，忆起他的眉间笑意：“待我功成万古，许你嫁衣如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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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独夫……你终是负了我。胸口渐渐冰冷，血淌了一身，与那火红的嫁衣相融，宛若彼岸花灵，妖娆而残冷。

“这........这...”白如歌惊得连连后退，“你不是想回去么，我帮你。”一个男子的身影缓缓从白雾中显现，一身喜服，正是周独夫。

“呵.....你，你开什么玩笑。”白如歌警惕着往后退了两步。“我乃天下第一人，有什么是我做不到的？只要你答应我一个要求。”周独夫不屑地笑道。

“救那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