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秦腔招船

次日，破晓时分。

宋云商把瘦佛观音扇别在腰后，穿着一身利落的短打，黑色的长发扎成马尾甩在脑后，显得人特精神，跟平时路人眼中温柔的古董店老板娘简直就是两个人。

除了胡八一，王凯旋，一同等着她的还有大金牙。

大金牙小宋掌柜，今个可真漂亮。

宋云商谢谢金爷。

说完宋云商看向目光明显不在自己身上的胡八一，开口。

宋云商胡八一，你觉得我好看吗？

胡八一微微愣神，但只是眨眼的功夫便回道。

胡八一漂亮。

宋云商敷衍。

宋云商说完，便弯腰低头先行上了汽车。看见胡八一吃瘪，大金牙和王凯旋忍着笑意面露同情，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车里人不少，宋云商找了后面一个靠窗户的位置，在胡八一经过时拉住他袖子。

宋云商胡八一，你坐这。

身后的王凯旋见胡八一有些犹豫，随即开口。

王凯旋你个大老爷们，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紧接着就把他按到座位上，与大金牙一同走向后排的座位。

去往陕西的道，崎岖颠簸，惹得王凯旋胃里一阵翻腾，快速拉开车窗，把头伸了出去，哇哇吐了一路，大金牙一会帮着拍背，一会帮着递水。

胡八一闭着眼，像是睡着了。旁边的宋云商靠着略硬的椅子背瞧着玻璃窗里胡八一，眼神有些失焦。

真的……会有人长的如此相像？

不知道走了多久，砰的一声，车身剧烈摇晃几下过后，熄火了。

怎么开的车这是？！

就是！

众人脚前脚后下车，李春来去问了汽车司机，说是车爆缸了，而且看上去一时半会还修不好。

王凯旋看向胡八一，问道。

王凯旋怎么办？老胡，咱们不能在这儿待着啊。

胡八一把墨镜戴上，挡去刺眼的日光。

胡八一我说来哥，还有其他什么办法能到你们那吗？

李春来指着宋云商目光扫向的黄河。

李春来要不，我们走水路？

面对陕西老乡质朴的眼神，四个人点头，看这个样子李春来也就这一个办法了。只是宋云商总觉得他有些话没说……

走了很久，到了黄河岸边，她就知道李春来没说出口的话是什么了，江面一览无余，一艘船也看不到，宋云商索性蹲下身子歇口气。

胡八一我说来哥，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要是没船，咱今儿晚是不是岸边过夜了？

李春来别慌嘛，咱们等一阵，一阵就来了。

胡八一哪有啊？

说实话，李春来心里挺忐忑的，他实在不敢在路上耽误太多的功夫。

大金牙要不，咱们回去看看车修好没有？

王凯旋要回去你回去，都走两小时了。

且不说体力能不能跟上，单说汽车修没修好都是个未知数。

才过了几分钟，王凯旋觉得无聊，开口提议道。

王凯旋老胡，既然到了黄河边上了，要不你整个信天游。

胡八一看着远处的江面，那是宋云商盯着的地方，瞧着也没什么稀奇的。

胡八一你这个胖娃娃懂个甚，不放羊唱甚酸曲儿，你听爷给你整个秦腔！

宋云商也歪头看向他，这家伙还会唱秦腔？

胡八一呼、喊一声——绑帐——

胡八一绑帐——外——

这是秦腔《斩单童》中的第一句，被胡八一唱的像模像样的。

才唱完一句，就见李春来指着不远处，激动地说道。

李春来秦腔、秦腔把船唱来了！！！

宋云商把墨镜往下一压，还真是。

王凯旋这呢！船老大，这！

李春来老乡！老乡来！

胡八一师父，我们搭您船！

不行！

正涨水啦！停不了！

见船夫死活不答应，宋云商伸手打了一下胡八一裤腿，开口。

宋云商拿钱。

胡八一看向王凯旋，后者心领神会。

王凯旋我跟大金牙拿钱，拿钱。

王凯璇直接自己上手，从大金牙兜里掏出一张一百。

大金牙不是怎么掏我钱呀你？

宋云商笑笑，他们没钱不拿你的拿谁的。

王凯旋一张大团结！！！

哎呀，不行不行。

王凯旋两张！两张大团结！

说着王凯旋又伸手从大金牙兜里抢出一百。

胡八一老乡，两张大团结！

好好！你等着我，我马上过来！

果然，没有钱办不成的事，如果有，那就是钱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