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1.春容（1）

“润玉，你——喜欢我吗？”

映绾静静等了很久，她在黑夜里凝视着润玉沉静的容颜，默默等待着一个答案，却始终也没有等到。

她轻轻叹了口气，起身去收拾好了自己散落在榻边的衣裳，连带着他的朝服也叠好了放在一旁的木桌上。

隐隐有温凉的液|体|顺|着大腿缓缓流|淌下去，突|兀而狼|狈，她竟然也没能察觉。

映绾其实明白，自己不该过分地奢求什么，毕竟她已经是这么多年以来最受宠的女人。在她成为天妃之前，润玉的后宫空空荡荡，天家大臣和簌离一个比一个着急，前朝催完后宫又催。

似乎是被催地不耐烦了，润玉终于同意选些良人成为天妃，她成为其中一员。那天天界开宴，映绾还是不谙世事的姑娘，却也能敏锐地察觉到爹爹的不安与焦虑。

她惶惶然明白些了什么，跟着爹爹乖乖坐在九霄云殿里，什么也不多说。她抑制着自己的好奇，只是那双眼睛灵动地在四处暗暗转着，发上新制的花胜轻轻晃着。

“你叫映绾？”

九五至尊之人的声音落在她的心上。

“花面交相映之映，长发绾君心之绾，正是小女闺名。”

映绾很想抬眼瞧一瞧润玉的模样，她按耐不住那好奇心微微扬着下巴，可心里却又惴惴记着爹爹娘亲的叮嘱，实在不能正眼看看这位天帝陛下。

正在此间，她忽然听见润玉微微笑了一下，“眸若星河，如剪秋水，抬眼让本座好好看看。”

她也就是这样遥遥望了一眼，便是少女一生一次的心意动。

晚风轻轻一扬，桌上的烛火便猛地摇晃了一下。映绾撑着自己下颚的手一滑，整个人一下子没坐稳竟往旁边栽去。她低呼了一声，下一秒却已经被人从一旁托住，揽到了怀里去。

映绾稍稍有些惊讶，方才的困倦感却也就此消散了大半，任由着润玉抱她回到榻上去，问道，“陛下醒了？”

他的衣襟上是淡淡的清酒之气，似有似无地在她的鼻尖萦绕着。

帝王的眼睛在幽深的夜里微微发着光亮，睫羽纤长，眼角微扬，好像是觉得她刚才那副模样有些好笑有趣似的，“醒了，阿绾刚才在想什么？”

“就是——”映绾勾了勾唇，乖顺地伏在他的肩头，面上是烂漫的笑意，“想起了最初见到陛下的时候。”

润玉的呼吸落在她的脖颈之间，微微热的，他似乎还有些醉的，“阿绾还记得？”

“嗯。”映绾很郑重地坐起身来，又很郑重地寻找他的目光，做回忆的模样，“当日九霄云殿与君初相识。惊鸿一瞥，乱我心曲。”

润玉抬起手，轻轻将她面上的头发绾在了她耳后，笑意温和着，眼里是一闪而过的一道亮光。

映绾的笑意里却轻轻带上几分落寞和酸楚。

他还记得他们初见的时候吗？还记得她鬓边的那支花胜吗？

“陛下明日还要上早朝，还是先歇息吧。”映绾在心里叹了口气，不知不觉开口劝他。

“好。”润玉微微敛了眸，在她的唇上不轻不重地印了一下，动作快地映绾都没能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