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集：松阳往事之一：黑暗年代

（本章部分剧情为“松阳往事”，叙事人转变为明智松阳，所以将由明智松阳为第一视角讲述！）

这个故事……发生在一个时代……那是一个黑白相互颠倒，而正义如白莲邪恶的黑暗时代！

那年……我记得是（塔拉厄斯纪元）2869到2879年之间的往事了，那年，CX统治之前的民国国国家政务委员会（National Administrative Committee of the Republic Of Neo Akalia），简称NACRNA，修改了部分法律，对除伊甸中央政区以外的政区政府制度改行为「独立自治政区」，这意味着，除伊甸中央政区外的所有政区都获得了仅次于中央的高度自治权，但这也为整个世界百年未有的巨大动荡埋下了伏根……

你们知道的，乾东内部拥有修仙者这一群体，且他们分化成了两个对立的意识形态——一个，是自太古春秋战国时代出现，主张“学道修行，绝灭人欲，以求得真我，换求圆满飞升”，具有政教合一和封建主义色彩的「传统修仙主义」，而与之对立的，则是在数百年前分支于传统修仙主义，却具有唯物主义和革新色彩，主张“人正民本，国义民正，以山河富强，换求无悔人道”的「现代修仙主义」，两者皆有自己的组织，这就是现在大家也了解的「正道联盟」和为与其“正道”对立而自称的「魔道联合会」，它们相互对立了几十年，而突然修改的法律，则成为了两方对立斗争的导火索……

那时，乾东政府的突然转变，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政坛真空，两个组织为了实现自己的主张，开始了长达十年的政治角逐，期间，政变不断发生，当时的乾东政坛也非常混乱，双方的相互对立，也使得中央无力控制地方，两个组织也通过各种渗透方式，进入地方的政府部门，结果可想而知，上至中央，下至地方，全都乱了，更要命的，这场十年的政治动乱，甚至扩散到了工业、农业、科学技术、文化思想，甚至法律、人身权利都被遭到践踏……由于这十年，政变一直是正道联盟占据上风，所以，历史上，他们将其称为——「正道维护运动」，但在很多人看来，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维护运动……而是……又一场文革浩劫……也是广大人民群众所认为的……黑暗时代！

请各位好好了解下我的故事吧：我过去的名字大家都知道，叫「马长空」，是根海马家家主「马长虹」长子「马长嗣」的儿子，确切的说，我是马长虹的孙子，父亲是一位修仙界的旷世奇才，也对灵元导器的发展有巨大的贡献，而我的母亲「墨心洁」，则是在全民国都赫赫有名的理论物理学专家，国家级院士，脑存多个物理理论和物理猜想的她，也是成为了新·阿卡利亚民国发展太空技术的关键人物，受到民国多方面的保护……本来，凭着这个身份，这场动乱是不会找上我们这一家人的……本来不会这样的……本来不会……

…………

我本该无悠无虑的人生，就是在2879年改变的，那时……正道联盟为了夺取作为乾东北方修仙者中心的根海市，来扼杀由于在行动上的过于冒进，导致运动末期，愈来愈烈的大众反抗，挑起了一场遍及整个乾东东北，声势浩大的武装夺权……

听人们说，那起事件，除了疯狂还是疯狂：作为进攻方的正道联盟，小至个人的仙法，大至多人才能发动的阵法，防守方则用上了大量的灵元导器，远远一看，这就是一场修仙界各时代武器齐聚一堂的较量……而这样的行动，遍布整座城市，它们就像一个又一个WiFi热点，将那所谓的“正道维护运动”，连为一个遍布整个乾东的互联网络，它的疯狂与黑暗，又像一个巨大的洪水……将根海市深深的淹没……每个人都不会幸免……包括我的母亲……

关于这一切我是真的不想再回忆……对我而言，那段回忆让我对那所谓的正道感到恐惧，甚至让我感到反胃……

那是在一处大礼堂内……唔……那股血味……我不想去回忆……可是我真的忘不了……

………………

“打倒一切魔道学术权威！！”

“正道万岁！正主万古永存！！”

“批判搞臭一切魔道科学！！打倒一切魔道科学家！！”

“横扫一切道鬼魔神！！”

那是在城市边缘的一所著名学校的礼堂，在那里，一场所谓的“反正道份子批判大会”，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我的母亲……就是重点的批判对象……我母亲的思想，已经是正道联盟的眼中钉肉中刺，所以，让她作为最后一个被批判的人，正合……那群豺狼的快感……

这不只是因为她地位特别高，也因为她思想十分坚定……魔道学术权威有他们的特点：当打击最初到来时，他们的表现往往是高傲而顽固的，这也是他们伤亡率最高的阶段；实话讲吧，当时的北州，四天的时间里就会有一百多名批斗对象被活活打死，更多的人选择了更快捷的路径来逃避疯狂——自己结束他们那曾经让人肃然起敬的生命。

从这一阶段幸存下来的人，在持续的残酷打击下渐渐麻木，这是一种自我保护的精神外壳，使他们避免最后的崩溃。他们在批斗会上常常进入半睡眠状态，只有一声恫吓才能使其惊醒过来，机械地重复那已说过无数遍的认罪词；然后，他们中的一部分人便进入了第三阶段，旷日持久的批判将鲜明的修仙正道注入进他们的意识深处，将他们那由知识和理性构筑的思想大厦彻底摧毁，他们真的相信自己有罪，真的看到了自己对他们那“神圣而伟大的事业”构成的损害，并为此痛哭流涕，他们的忏悔往往比那些不是魔道的普通知识分子要深刻得多，也真诚得多；而对于正道修士来说，进入后两个阶段的批判对象是最乏味，最没营养的，只有处于第一阶段的血腥味对他们那早已豺狼化的神经产生有效的刺激，但这样的对象越来越少了，在这所城市中可能只剩下一个，也正因为这一珍惜性，我的母亲被留到批判大会最后出场。

我的母亲，在这个动乱开始一直到那时候，她都是如此，那天也是一样……不认罪，不自杀，也不麻木。当这位物理学家走上批判台时，那神情，分明在说：让我背负的更沉重一些吧！

正道派让我母亲负的东西……确实很重：别的批判对象戴的高帽子都是用松木条扎的框架，而她戴的这顶却是用铁锭铸成的，罪大恶极者专用，还有她挂在胸前的那块牌子，也不是别人挂的木板，而是从老教学楼里拆下的一个铁门，上面用黑炭醒目地写着一句话，并沿对角线画上了一个红色的大叉：“我是全乾东人民的敌人，我（墨心洁）接受人民的审判”……真是荒唐！如果我那从来没有犯过任何法律的母亲是所谓的人民敌人，那那些胡作非为的正道修士算什么？反正它们绝对不是什么善类……

“别发愣！你（口吐芬芳）知道自己犯了甚么？！”以为正道修士朝一位批判者踢去……

“是是是！我我我我我我检……讨，我…我是魔修，我检讨……我是魔！”

“嘁！真没意思……咳咳！墨心洁！接下来该到你了！你莫要抵抗，快快向民众认罪！”

“……认罪？呵……我从来就没有犯过什么罪！更重要的，我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

“你！……顽固不化！既然如此，这次再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那年，我八岁，我亲眼目睹了这一切……这也让我有了现在这种性格……

“……娘……”

“长空，你娘不会有事的……”

“是啊，等到大会一结束，你妈就能可以被接回去了……你看，你爷爷马长虹也在这呢，应该不会有事的，他可是正道派大官，只要可以，他会想办法求情的……”

“……嗯……”我半信半疑……可是，事实真是如此吗？……

“墨心洁！你教物理的，你就应该明白：你现在正在抗拒的这股合力是多么的巨大！你看啊，就连你现在教导着的学生，也已经与你划清界限，回到了正道的怀抱！所以劝你回头是岸！早日脱离科学！回归对正道的信仰！再顽固下去，不过是死路一条！”

话音刚落，那些豺狼的叫喊更加激烈了……“打倒魔修墨心洁！”的声音此起彼伏……我不知道……最后会发生什么灾难……

“废话就不多说了！你老实交代！在72年到73年届的教学中，为何擅自传授相对论内容？”

“……相对论……是古典物理理论的最重要基础，是物理学的古典理论，试问，基础课程为何不提及它？就像你们传授正道理论思想时，不提及《四书经论集注》一样令人荒唐。”

“！……”

“我记得，你的物理成绩不是太好，也许会在未来的深入研究学习有些困难，等这次批斗结束了，你带着书来办公室找我，我好好给你讲解一下难点。”

“你！……”

“墨心洁！你莫要胡言！”就在那修士无话可说之际，另外一女一声大吼，我认识她，她是我妈教过的学生……

“相对论的理论本身就是错误的！它维护着由奇淫技巧所组成的科学，而这与我等正道所维护的，由灵元构成的修仙是抵触的！你怎能散布如此乱言！”

这种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自然让我妈直摇头……而这自然招来了豺狼的反感……“墨心洁！你莫要顽固不化！”那女修士直接把自己别在腰间的剑连带着刀鞘拔了出来……“别！！！！！！”我害怕的喊道……所幸的是，八岁孩子的叫喊，在那些人的批判声中，还是很小……

“先等一下……”那男的把那女的挡住了……“长虹先生，您上来吧。”

我听到了这个不对劲……现实也是如此……“墨心洁！”

“？！”我和我母亲都惊讶的看向马长虹……而接下来的话更让我们难以想象……“你没想到揭发你的人是我吧！你以前用你那错误的世界观和科学观蒙蔽了我的儿子，但是你蒙蔽不了我！道友们！我们更应该清楚所谓相对论反修仙本质！它所提出的宇宙有限论，是对正道无界刻意的对立！而它所谓静态宇宙模型，更是对我正主‘天理’的反叛！如此妖言，实在是大逆不道！所以，我代表马家，代表我儿子马长嗣，正式对你这种魔修决裂！划清界限！！”

“！！……爸？”

“爷爷？……为什么……怎么会……”我失魂了……母亲双眼也由此些许失神……她看向了我……多年后，我才明白……在那个时代，任何先进的力量都会被践踏到砰然落地……这就是……名为现实的力量……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