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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月狼寨

疆路

这般同杨沙海喝酒喝到半夜,才褪衣拥着她弟弟阿绍入睡,说来奇怪,听的他爹说那媚二娘的身段如何后,这一夜到是难以入眠,脑中不停现着她那个模糊的模子,这番……莫不是动情了?

  杨盛泽不敢肯定,也不敢否认,生在将门家,自小习武,成人过后便在肃国首都“岐经”做了个守城将军,这名号虽听的不甚风光,但可是实权,岐经乃肃国要塞,这便是都城,能得此职的人,武功那可是要上乘,家世也必须显赫一方。常年混在军营里面,难免丢了女子家的阴柔,染了几分男儿的阳刚之气,连着这喜欢人的性别……也稍稍做了变化。

  如若要说这束起发后,着装铠甲上阵的话,到是容易招来不少女子的目光。

  纵使不知道媚二娘的面貌,但她也是在入梦乡过后同那媚二娘依依相恋,女子怎和女子恋,说到底还是违背了世俗,这份感情可真是骇人。这般想着,她即刻把那份奇妙的感情深深藏在心里,先前说娶个小娇娘回来的话,怕也不是一时开的玩笑罢。

  心中只是微风起,雨丝纷纷,风吟故里,几度风雨暮,一曲笙箫随云飞,穿越浮世烟嚣,想念起一张模糊的脸。

  你为我束发青丝,我带你纵马天下。

  初转醒时候,已是过了正午,身旁那个软糯糯的孩子还在沉睡,和煦的阳光透过纸窗射进屋内,漂浮起阵阵暖意包裹住她。

  “天气这般好,不如出门罢。”此番想着,她即卸去青衫外袍,露出白净内衬,重新披甲穿上,束起自己那三千垂若青丝,坐于梳妆台前,她不禁暗想梦中对那人说的话。

  洗漱好后,看着镜中的自己,嘴角边不觉浮现出笑意,拿上床头边挂着的艳红长袍便披在身上,穿过锁扣系好,一身铁甲飒飒,好可谓巾帼不让须眉,手持起那柄重剑别在腰间,踏步而出,倒也是惬意地伸着懒腰。

  步步踏出房门,踩得阵阵声响,路过的奴婢们都不禁慨叹大小姐太像个男儿郎了,这身段不高不矮,一双纤手孔武有力,举得起那重剑,生的还是俊俏模样,若不是知她是个女子,说不定早就已经芳心暗许了。

  走了不久时,才出了杨府,伸手拍拍身上的落尘,门前立着的两只大石狮子也是格外威风,旁站着的马役瞧见了,脸上立刻现出神色,拿着身上的抹布就拍了拍马儿身上的灰尘。

  “麻烦你给我看追风了,谢谢啊……喏,给你的。”说罢她从怀里摸出块银子,扔在了他身上,马役伸手连忙接住放进嘴里咬了咬,咿咿呀呀的似是道谢,这便转身离开。

  追风是匹火红的骏马,四蹄翻腾,长鬃飞扬,壮美的姿势宛若历尽艰辛穿洋过海的信鸽,宛如暴风雨中勃然奋飞的海燕。如若要仰天长啸,那动人肺腑的马嘶绝要响彻夜空。

  跃上马背正落在马鞍上,脚踩在马镫上,脚尖微外撇着,双腿抬起又慢慢落下,“驾!”滚嗓铿锵出声,追风即刻奔跑起来,四蹄虚晃无影。

  这般快速飞骑着追风就跑到了街上,车水龙马,好不热闹,声音最大的当属赌坊骰子声,连着街边小棚内下棋的老人也是情绪高涨,敲响着棋子大喊声“将!”。

  杨盛泽平日里最喜欢骑着追风慢慢走在这人群里面,觉着颇为有意思,且不论有多少人认得自己,就是不认识的,也当称一声“将军好”,这声军装可不是白穿着来玩的。

  残暴的阳光普洒在这遍眼都是的绿瓦红墙之间,那突兀横出的飞檐,那高高飘荡的商铺招牌旗号,那粼粼而来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淡泊惬意的笑容,无一不反衬出盛肃大众对泱泱盛世的得意其乐。

  杨盛泽随意走进了路旁的一家酒肆,让他们牵过自己的马候在旁,自己则喝了几壶寡淡的酒,吃了一盘让肃国人久吃不厌的鸡汤馄饨,默然坐在胡凳上,耳边聆听着酒肆中酒客们那带些市井之徒的调戏声,还有那些下等歌姬趺坐在席上的俗不可耐的唱腔,眼望着酒肆敞开的大门外那悠闲而来又悠闲而去的行人,她到是颇为惬意,也就是这身军装和那剑不和实际,旁人也不敢过去同她喝几杯。

  这番听的有些厌了,便打赏了些小钱儿,兀自牵马离开罢,重新踩蹬上马,像来喜欢热闹的杨盛泽这时候倒觉得有些讨厌这嘈杂的地儿,骑马幽幽朝城外走去。

  “我出去走走,兄弟们辛苦了。”

  路过城门时候,值守的将士朝她抱拳行礼,一丝不苟的样子昭示着军队的训练有素,开了城门便放她出去。

  也不知怎的,今天就是心意难平,一直有着什么东西闷着慌,想来也是那美人的缘故,摇摇头抚了抚追风的脑袋,便朝着远处的盎然草地走去。

  这地方的草生的极好,肥沃得很,连着旁便是树林,而这草地前面,到还有条小溪,溪水干净透彻,能见底鹅卵石,似是白净如玉,找了棵树就这么靠着坐了下来,松开追风的绳索任由它吃草闲游,杨盛泽她自己到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左手手心贴在脑后以来垫着,右手随意的压在剑上,阖眸惬意伸伸懒腰准备和那美人梦中幽会罢。

  到是阖眸沉沉就要睡过去,蓦然栽倒在了旁边,伸手拂过了丛丛杂草,到是触摸到了几多花,微睁眸虚晃瞧了瞧,这便又坐了起来,撇头瞧上旁边许久,伸手把那株花摘了下来,白色的一株,到有些像是牵牛花,放在鼻间嗅了嗅,刹那间就觉得胸闷头晕起来,靠都靠不住,一下扑到在地上。

  一手缓缓松开了手上那株花,也是阖上眸子,头晕的厉害,恍惚间也是看见了个鲜红的人影,她自嘲,怎么都中毒还想着那个素未谋面,甚至比自己大许多的女人?可真是好色至极啊。

  这般想着,只听见追风的稀碎马嘶,便完全昏沉过去,似有一双纤秀玉手覆上脸庞,轻轻蹭抚了片刻,便散去了余温。

  “喂喂!醒醒!喂!你大爷的……这小妮子怎么长的那么像个男的,还挺好看的。”粗犷的男声传进耳朵里面,杨盛泽听了也是幽幽转醒,半睁着眸子环顾四周片刻,又落回在了自己身上——被绑着,还是被绑在根木桩子上面儿。

  刚醒来迷迷糊糊地看着四周,这是哪儿?不是中毒倒地了么?怎么跑到这地方来了……依稀记得好像有个女的碰了下自己,打量一旁的陈设,像是在室内,周围有些木质的东西,墙壁是石头做的,不怕火攻,也不怕水淹,怕是进了土匪窝子了。

  这般想着倒也是清醒了许多,早知道就不乱碰野花了,爹说得对,“路边的野花不要采”,这一采就采进土匪窝子,这也不对啊,好像是个女的把她带到这儿来的,身上的剑也被他们卸去,这下是真的手无缚鸡之力。

  这般看了看,这个大厅里面共有八个人,加上自己有九个,每一个下盘且稳,臂膀宽大,一看就是练家子,自己一个人也打不过啊。敛眸垂首正思考,那嘈杂的男声又响了起来。

  “小兔崽子!还没醒啊?来……爷让你清醒清醒。”说着提起地上的一个酒坛子就往她身上泼去,酒水沾染上了盔甲,少许渗透进了衣物里,面上全是水渍,余下地便漏在了地上。

  “哈……好酒。”杨盛泽抿了抿唇,将那多余的酒水喝进了腹中,她自是记得士可杀不可辱这句话,但现在这个情形,便只能实行“好汉不吃眼前亏”。

  “哟呵,小妮子还会喝酒啊,得,泼你也是浪费,还不如爷和兄弟几个喝,来!我们喝!”那男人说完这话,扯着粗犷的嗓子抱着余下的几个酒坛子就坐到了那七个人旁边。

  个个都是袒胸,抱着酒坛子在里面闹哄哄地喝着酒,且不说这酒真的香,就是闻着那桌上的肉,也已经口水直流,“诶,土匪大哥,你们那肉是什么肉啊,那么香?”

  带着些许讨好的意思,杨盛泽笑着开口,手上到是试着挣脱束缚的绳子。

  “这什么肉?这特娘的是马肉!这在地上跑的,果然有较劲,妈的,真他娘的好吃。”一个戴着黑色独眼眼罩的人端着酒碗喝了一口,指着桌子上那盆肉肆意大笑着。

  杨盛泽一听,嘴角抽了抽,脸色立刻暗了下来,手上青筋暴起,他们吃的莫不是自己的追风?越是这般想,越是生气,不停的摆弄着被绑住的手腕,奋力挣脱着,旁的人瞧见了,不自然地笑她负隅顽抗,看着他们吃的那么香的样子,杨盛泽现在只想拿自己的剑把他们的手爪子砍下来泡酒喝。

  “操你大爷!他妈的还敢动!老子抽死你!”穿着皮质革甲的人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抱着那坛子酒大口喝了起来,指着她大骂。

  “呸!人皮畜生!敢吃小爷的马,来啊!你要是弄不死我,小爷还笑你是个废物!你来啊!”果真有男儿血性。

  “闭嘴,我们月狼寨,不是你能放肆的,小丫头……”一阵清冷女音传来,在场的人便闭上了嘴,个个都坐了回去,杨盛泽刚想偏头骂那声音来源的人几句,却见的个同她爹描述差不多模样的人走了过来。

  月狼寨……不会吧,心想事成?她难道就是?媚二娘?

  “二当家,这小妮子嘴巴碎,我先教训教训她。”另外个人挽起袖子走了过来,抬手就要在她脸上来一巴掌,只听得那位二当家“嗯?”了声,那男的便缩了回去。

  “名字。”

  “啊?什么名字啊?”

  “你的名字。”

  “杨盛泽。”

  草草对话几句过后,二当家的便把门边立着的刀丢在了她脚边,面上戴着个般若面具,似是神圣不可侵犯般,“你爹杨沙海在十一年和我有过一面之缘,算你走运,遇见了我,毒给你解了,他们绑的你,于我无关,还有,你的马在外面,滚。”

  这话一出她到是懵在原处,身上绳索被松了下来后她也是活动了活动,抬手鞠躬朝她行了礼,“前辈告辞。”

  遂拿上她的刀离了大厅,走下楼梯一看,这偌大的院子里面人坐的满满当当,不过都没有讲话,很闷沉地坐在原处。小心翼翼跨过后便瞅着了寨门前的追风,翻身踩镫上马。

  “前辈!我还会再来的!”

  于此便快速骑马离开罢。

  旁人却瞧不得二当家面具下露出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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