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赤梅（一）

好久没更了。来个长的。

垂桑十九洲世界观（不懂的当它是古代就行，实在想了解可以去《桐草花》看详情）。小少爷雷鸣和书童陆飞鱼。

yesyes，开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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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正国今年的冬天较去年要冷很多，十一月份皇城里就在飘雪。雷家的府邸冷冷清清，赤色的砖墙盖住了半个灰暗的天，雪星子贴在砖瓦上，久久化不去。

雷鸣小少爷的生活，是在余光的点缀下的，仅有的一点可赏之景。墙边竖了一株梅，一年比一年开得艳，雷鸣靠观赏那些赤红的花瓣忙里偷闲，其余的时间，他要读书。

读书，还是读书。

园中有人为“囚”。那些院墙隔绝的满世飘散的硝烟，也隔绝了值得探索的各方天地。雷鸣无可奈何，父母只命他专心读书。

读到书卷泛起褶皱，读到倒背如流，这样他才能铺出一条路来，踏过遍地哀鸿和万疆河山。

一枝枯瘦的树干上挂着的几点小花，看几眼，就腻了。雷鸣希望有朝一日，他能攀出高高的院墙，看到雪中若隐若现的梅树林，那里有一整片的赤红的海。

不过，在那之前，雷鸣也是第一次遇见如琥珀般的赤红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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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中人不过几个身怀武功的看门侍卫，和几个必要的照顾少爷的老奴才。老爷和夫人早就搬进皇城里的居处，带着长子雷狮一起。外头兵荒马乱，为小少爷安全着想，便只能留在老宅里——至少老爷是这么说的。

小少爷阴郁的性格让夫人无比担忧，总感觉该给他找个同龄的娃娃说说话。

这个小书童，是夫人在野外散心时捡到的。乱世之下，灾民四处流散，遇到饿晕过去的少年也是常事。这小少年与雷鸣有几分相似，总是默不作声地看着眼前人。他会诵诗书，会写字作画，眉眼清秀可爱，夫人一是可怜他，二是觉得此人正合适，确认了他的平民身份后便将其送至府邸。

当时问他是否愿意给小少爷当书童，他说：“何止书童。救命之恩自不敢忘。”

“小少爷，夫人专门为您挑选的书童今日便会到府上，若有表现不周您一定要提出来。”

一奴才站在书房门前说道。

“嗯。”雷鸣没有多说。

他心里在抱怨，他宁可一个人和一本书书待上一天，或者盯着梅树看两三个时辰，他也不喜欢自己身边多一个人。父母的命令他也只敢在心里抱怨。身不由己的事很多，这也不过是一小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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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初次见面时就是在书房。老奴才将陆飞鱼推进去后就匆匆走远，因为少爷不喜欢别人靠近他的书房，甚至一整个后院。陆飞鱼站在门口，手足无措，进退两难。

他从未侍奉过别人，他到这里来，只想活下去。

“关门。”雷鸣命令道，将手里的书合上。

抬头时，忽然对上了他赤红色的瞳孔。即使这个眼神并不是那么的友好，可是不得不说，它们很漂亮。也许比那些可怜的梅花更加漂亮。像琥珀。

“怎么叫你？”

“小陆。”

“哪里人？”

“西正人。”

雷鸣趁着与他对话，悄悄地欣赏着他的眼睛。

“我目前不需要你做什么事，不过你要遵守我的规矩。平日我不叫你，你不许进来。”

陆飞鱼听完没有回话，转身就准备走人，离开书房。雷鸣还来不及痛斥他没礼貌，就忽然有了个主意。

“回来。后院的梅树得你来打理，照顾得好，我有赏，若是不好，你就等死。”雷鸣说“等死”二字咬牙切齿，他只想吓吓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书童。

“一定会让您满意的。”小书童回答。

不过可能还不算书童，园丁倒先当上了。

雷鸣看书时透过那扇窗户，外面的阳光明晃晃得打进来，空气中水汽沉浮，院子里雪又化了，地上有些小水洼，外面亮晶晶的。小书童站在梅树旁边，大概是刚浇了水找不到事干，他就静静地立在哪，用好奇的眼光打量大户人家的府邸里的每一个角落。他抬头时，阳关都扑上来勾勒出侧脸的线条，白发染成了金色，让雷鸣想起了书里看到的“神明”。

也许真实的事物，比文字更加吸引人。雷鸣久久不能回神，后来才发现他只是盯着一个书童出神——一个下人。

结果他又走神了，陆飞鱼察觉到炽热的目光，扭过头问，“少爷有吩咐？”

“没有！”雷鸣惶急地低下头假装看书。

要怪，就怪他太好看了。在来之前夫人一定给他好好梳理过一番，小书童根本没有平民那种蓬头垢面的样子，换上干净的衣服，更像身份与雷鸣同等的少爷。

雷鸣不服气，决定眼不见心不烦，“你去后厨帮忙，我府不养闲人。”

小书童果真就一声不吭地走了，雷鸣认为他应该找个老奴才先教教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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