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鸣不擅长命令别人,尽管陆飞鱼天天在他身后随时待命。
给陆飞鱼下达过的最困难的命令,也只是一晚上之内写完雷鸣的周末作业罢了。
雷鸣此时捧着陆飞鱼双手呈上的五三练习册,扫了一眼后,就觉得与他想的大不相同。
“自己写的?”
陆飞鱼点头,觉得稍有不妥又补充道:“我认真写的。”
拿钱办事,总还是要尽力的。
这略带个性又不失美感的字迹属实让雷鸣眼前一亮。随便看了几道题,发现正确率并不低。
雷鸣本来是估计陆飞鱼一道不会然后把答案抄上去……打脸来得太突然。
他和想象中的不一样,雷鸣渐渐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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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个方面,是比雷鸣想象的还要恶劣——惨。
食堂排队打饭,雷鸣亲眼目睹陆飞鱼被人推倒被插队的情况;在教室也看见过有人往他抽屉里塞垃圾,有时陆飞鱼被老师点名起来,椅子就会被人抽走;更惨的,雷鸣在体育课上看见过一帮男同学用篮球轮流砸他。
陆飞鱼身上每天都会多出些新伤,本就体弱多病,每次被欺负都跟人快没了一样。
雷鸣是有点看不下去的,但他并不会上前制止,帮过最多的忙只是一次又一次地支付医药费而已。
平日里浅浅的相处看来,雷鸣并不觉得陆飞鱼非常讨人厌,甚至应该招人喜欢才是——毕竟相貌确实出众。何况这么温顺的性格。
好吧,也就在雷鸣面前温顺。
不管大事小事,人多人少,陆飞鱼都有爆发的可能。有时他就只是忍着,不说什么;有时也许一个同学只是瞪了他一眼,陆飞鱼也能打起来。
老师对这些事好像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陆飞鱼生活在这样乌烟瘴气的环境中,雷鸣的袖手旁观在他看来也是救世主。没有加入他人的欺凌,已经是最大的善意。
“你能少惹点事吗?”
一天雷鸣刚刚付了包扎的钱,吐槽道。
“跑不脱,打不过……我也很无奈。”陆飞鱼的语气似乎有点委屈,“麻烦你了。”
听到这话,雷鸣感觉很复杂。
我明明只是个旁观者。
他越是感激,自己就越是内疚。
“我并不能时刻帮助你。”
陆飞鱼非常正经地发誓:“我尽量不受伤。”
“行了吧你。”雷鸣上下打量了一番这弱不禁风的身体,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
“快上课了,回教室吧。”
无良的医生还在后面喊:欢迎下次光临。
两人在楼梯间一前一后地走。落日的余晖透过来,恰恰照在了前方。
陆飞鱼看到雷鸣是在光芒中的。
此情此景煞是亲切。陆飞鱼觉得自己兴许是太崇拜雷鸣了,才会觉得他如此地亲近。
……
黄昏是时空交接之时。
陆飞鱼望着雷鸣的背影,发了愣。
“你说,只要我们还爱着彼此,一定是会再见面的,那么,后会有期。”
陆飞鱼觉得脑袋里混乱不堪,心里像压了块石头那么难受。
这些话是谁说过的呢?
“雷鸣……”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喊他的名字,可是说出口又觉得哪里不对,很别扭。
“怎么了?”
“你不适合这个名字。”
“……同感。”
雷鸣同学,你很像我的一个故人。一个曾对我说过很多再见的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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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飞鱼是红着脸度过下午的课的。前面的雷鸣并不知情。
陆飞鱼在跟自己较劲。
楼梯那边,你为什么跟他说这些话?他看起来很不开心啊!
刚才就是心动的感觉你不要再纠结了!你,陆某人,平平无奇一介草民,对一个帮过你几次忙的人动心了!
基于陆飞鱼有些奇妙的思想,他实在想狠狠地打死自己。
万一你失忆前有个可爱的小女友,没准人家现在都还在远方对你牵肠挂肚——你呢?你搁这儿对男人心动呢?多对不起人家姑娘。
左想右想,陆飞鱼再给了自己两耳光后果断接受自己断袖并且喜欢雷鸣的事实。
雷鸣成功被吸引,回头,看到陆飞鱼满脸潮红。
“你怎么了?”
“我……我……心动……了……”
雷鸣当时怎么也没想到是对自己心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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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飞鱼好可爱,好想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