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了新的线索,那么这里也就没有必要再留下了。”克洛伊嫌恶地挥手赶走那些在耳边飞来飞去的苍蝇。
马戏团里养着不少动物,再怎么保持干净也难免有些异味和飞虫。
“最好现在立刻马上就走。我真是受不了这个鬼地方了!”
任务有新的进展,这位娇气的大小姐立马装不下去了,夏尔眉梢一挑,脸上染着几分无奈。
“当然可以。”
两人决定分头去找各自的执事,然后到马戏团的门口集合。
乔伊斯按照克洛伊留下的指示,估摸着时间在隐蔽的地方等待她。
汇合后便到门口等待夏尔他们,然后当帐篷里的灯光一盏接着一盏灭掉,克洛伊也没等到夏尔。
“怎么回事?”克洛伊皱着眉望向里面,“难道被发现了?”
克洛伊让乔伊斯带她进去找夏尔,万一真被捉了还有个接应。
在里面转了一圈,夏尔和塞巴斯蒂安的帐篷里都没有看到他们。
就当克洛伊怀疑他们是不是真的被马戏团的人抓了之时,Doll也就是雀斑脸匆匆从他们眼前走过。
“跟上去。”
说不定有什么新的线索。
Doll神色担忧地跑进一个帐篷里,克洛伊记得那好像是马戏团随行医生的帐篷。
“难道说哪个主演生病了?”克洛伊摸着下巴囔囔自语。
她挥手让乔伊斯在隐蔽处等待,自己假装肚子疼进去找医生。
帐篷内
床上躺着的既不是那些一线演员中的一个,也不是其他没见过的人,而是夏尔。
“夏...费尼安!”
夏尔此时的脸色苍白得没有血色,起伏的胸口和粗重的呼气声可以感受带他的呼吸艰难。
“他怎么了!”
克洛伊一下挤开围在夏尔身旁的人,查看他的神色。
不可能!这么多年了不可能还是那个发作了!
“是哮喘。”
医生的话下定了结论。
克洛伊皱着眉,“可是他已经好几年没发作过了,怎么还会这样?”
“我跟他一起生活了三年,像今天这种症状还是第一次见。”塞巴斯蒂安话音刚落就收到克洛伊一个隐晦的怒视。
他知道这是在责怪他没有照顾好少爷,塞巴斯蒂安向她微微低头,这是他身为管家的失责。
“要是三年都没发作的话,应该就痊愈了。但是由于急剧寒冷、压力……或者感冒时病症也会突发的。”
克洛伊坐在床边,手掌贴着夏尔的额头。
好烫。
呼吸也很急促。
……
夏尔还没醒来,克洛伊又沉默不语,场上的气氛逐渐低沉。
“我、我去打点水。”doll受不了这个氛围,找了个借口出去。
呵,要不她大冬天强拉着去洗冷水,夏尔也不会如此。
克洛伊心底嗤笑,静静地看她离去的背影。
直至夜色渐浓,油灯一盏一盏从帐篷里熄灭,动物们也陷入梦乡,夏尔才悠悠转醒。
塞巴斯蒂安被克洛伊赶去外面罚站,彼时病床前只有克洛伊一人。
“克萝?”脑袋昏昏沉沉的,夏尔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人。
“要喝水吗?”
见他点头,克洛伊拿起一旁的水喂给他,她鲜少做伺候人的事,夏尔水还没喝几口,脖子和胸口就已经湿漉漉的了。
病人睁着朦胧的双眼盯着她,带着倦容和几分委屈的脸看起来可怜极了。
“啊,抱歉。”她心虚地取下他额头上的毛巾用来擦拭,正好换块新的。
一番折腾下来,夏尔恢复的些许精神已经消失殆尽,上下眼皮开始打架起来。
克洛伊抚摸着他的脸庞,让他好好休息。
“晚安吻,就当给病人的特殊关照。”
随后便和乔伊斯先行离开马戏团。
夏尔和塞巴斯蒂安目前还算安全,她就不多留在这了,花衣吹笛手的事情有点眉目,她要赶紧回去查看清楚。
晚安吻么?
夏尔摸了摸额头上残留的温度,缓缓闭上双眼,嘴角上扬起一抹弧度。
……
深夜
“呼、呼....好难受...”
身上的禁锢使夏尔艰难睁开眼,侧身一看doll正没心没肺地双手双脚扒在他身上呼呼大睡。
难怪我睡不好....
夏尔深深叹口气,他都刚刚梦到被一条巨蟒吞进肚子里了。
虽然很想把身上的人推开,奈何他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作罢。
夏尔张口用气声喊来塞巴斯蒂安。
克萝有自己的暗线去调查,他也不能干等着,这样太慢了。
现在如果吵醒身上这家伙话会很麻烦,他伸手在塞巴斯蒂安的掌上写着,让他先去去纹章院查那个男人的身份,等明天早上再来接他。
塞巴斯蒂安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对了少爷,您与女性同寝的事情我是不会和您关系好的淑女们告知的,您放心吧!”塞巴斯蒂安临走前笑眯眯的一句话飘进夏尔耳里。
“!!!”
“唔呜我、、你!我才…唔呃啊啊啊!”
回应夏尔的只剩doll绵长的呼吸声。
第二天
天刚蒙蒙亮,克洛伊的马车就抵达夏尔在伦敦市内的宅邸。
“夏尔!这两天你究竟跑哪去了,怎么也不跟我联系?我差点就去报案说你失踪了呢!”
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叽叽喳喳的声音,看样子夏尔已经回来了。
“哎呀,真是热闹的早上呢。”
轻柔的女声在一众男人之中显得格外突兀,众人转头一看,克洛伊收起小洋伞款款走来。
“晨安,诸位。”
屋内,索玛一脸担心地质问夏尔的不告而别,夏尔被塞巴斯蒂安抱在怀里,伴随着咳嗽声冷漠地说着“与你无关”,阿格尼则是温和地说着“欢迎回家”。
“看来我来得还挺巧?”
克洛伊轻笑,看夏尔这身衣服就知道他刚到不久。
换回常穿的华贵衣裙,克洛伊全身都舒适不少,站在夏尔面前,一方如色彩浓烈的油画,另一方像线条勾勒的素描。
“这算是心有灵犀?”
夏尔还有精神打趣,克洛伊但笑不语。
“夏尔!你的嗓子怎么哑成这样?”索玛本来还在抱怨,一听到夏尔的公鸭嗓又开始担心起来,“你这是感冒了,发烧了吧?”
“没有!我体温正常。”夏尔扯了扯围巾,他又有点呼吸不畅。
“你胡说!”
“我没有!”
现在着急去查吹笛手的事,他可没有时间慢慢养病。
克洛伊跟着夏尔和塞巴斯蒂安来到房间。
“你要看我更衣吗,lady?”
夏尔仰躺在床上,如果不是满身的疲惫和带着鼻音的声音,这句话还挺充满调戏意味的。
可惜克洛伊现在满心的工作。
“你换你的,”克洛伊自顾自地坐下,打开折扇挡住脸,“我只是过来说说昨晚查到的情况。”
“那个纹章,塞巴斯蒂安说是凯尔文男爵的。”夏尔边换衣服边说。
“那就是一样的,与费尔南德兹公司交好的几位友商有从事慈善活动,他们认识这个徽章的主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凯尔文近几年很少出现在公众视野。”
“算了,知道名字就够了。”
“说得也是。”
知道名字,剩下的就直接等‘上门拜访’了。
“话说你们两个身上怎么有一股狐狸的味道?”克洛伊往自己脸上扇风,视线缓缓地他们脸上划过,“还是两只不同的狐狸。”
两位男士身体一僵。
这就是女人的直觉吗?真可怕。
“回来的时候碰到两个一线的成员,交手了一下就先回来了。”塞巴斯蒂安把刚泡好的红茶递给克洛伊。
“哦?是吗?平安回来真是太好了呢。”
克洛伊也不知道信还是没信,被扇子挡住的半张脸看不清她的神情,只是那双明眸还盯着夏尔。
“咳咳,当然。”
偷腥猫。
这是她心底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随即又感到好笑。
他不是这样的人,也不关她的事。
克洛伊移开视线,吹了吹还在着热气的红茶,“还是这身衣服适合你。”
最奢华的面料,精致的配饰,繁复的服饰细节,才配得上身为贵族的他们。
夏尔昂首,他并不否认。
“不打算休养一天再走吗?”克洛伊见他的脸色实在不好。
“事情要紧。”
说身体不难受是假的,顶着高烧现在他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但吹笛手的事情一天不解决,夏尔心里的那块石头就一直悬着。
“好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