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费伦泽是早上第一节课。”贝琳莎有些焦头烂额的在办公桌上翻找着本子，“我的本子呢？”“在课本下面。”伏地魔提醒道，一边把一只羽毛笔递给贝琳莎，贝琳莎接过羽毛笔，看上去已经准备好了。“等我回来。”她踮脚吻了吻伏地魔的脸，拿着本子匆匆出了办公室。

　　因为费伦泽无法爬上活梯，邓布利多特意给他安排了在十一号教室上课——在礼堂对面，有一条走廊从门厅通向一楼的十一号教室。那是平常从不使用的教室之一，让人觉得有点像无人照管的橱柜或储藏室。贝琳莎跟着几个学生走了进去，发现自己来到了一片林间空地之中，她有些惊讶，但没有表现出来，礼貌的向费伦泽点了点头，在一边找了个树桩坐下了。

　　教室的地板变成了满地绵软的苔藓，树木就是从它下面长出来的；它们的枝条长满繁茂的树叶，成扇形从天花板和窗户上横贯而过，于是一束束柔和、斑驳的绿色光线倾泻在整间屋子里。先到的学生们背靠树干或大石头坐在泥地上，有的用胳膊搂着膝盖，有的两臂紧紧交叉在胸前，都显得挺紧张。费伦泽就站在没有树木的空地中央。

　　“哈利·波特。”哈利进来后，他伸出一只手说。

　　“呃——嘿，”哈利说着和马人握了握手，他那对蓝得出奇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打量着哈利，脸上却没有露出笑容，“呃——真高兴见到你。”

　　“我也是，”长着白金色头发的马人说着点了点脑袋，“我们命中注定将要重逢。”

　　他转过身和同学们一起坐在地上。

　　贝琳莎盯着哈利坐下，慢慢移开了视线。

　　门已经关好，最后一个学生坐在了废纸篓旁的树桩上，于是费伦泽朝教室四面做了个手势。

　　“邓布利多教授很能体谅人，为我们安排了这间教室，”大家都安静下来后，费伦泽说，“模拟出符合我生活习性的环境。我更喜欢在禁林里给你们上课，那里——直到星期一——还是我的家园——但是现在已经不可能了。”

　　“请问——呃——先生——”帕瓦蒂屏住呼吸，举起手说，“——为什么呢？我们和海格一起去过那里，我们不害怕！”

　　“这与你们的勇气无关，”费伦泽说，“而是关系到我的处境。我不能再返回禁林了。我的群落已经把我放逐了。”

　　贝琳莎在一张羊皮纸上写了几句，心下了然。

　　“群落？”拉文德摸不着头脑地说，贝琳莎猜她一定是想到了牛群，“什么——噢！”

　　拉文德脸上露出醒悟过来的表情。“不止你一个吗？”她惊愕地问。

　　“海格也像喂养夜骐一样喂养你们吗？”迪安热切地问道。

　　费伦泽很慢很慢地转过头面对着迪安，迪安似乎立刻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非常失礼的话。

　　“我不是——我的意思是——对不起。”说到最后，迪安已经是细声细气了。

　　“马人并非人类的仆人或宠物。”费伦泽平和地说。贝琳莎心里冷哼了一声，表面上却还是一副端庄的样子。学生们沉默了一会儿。帕瓦蒂又举起了手。

　　“请问，先生——别的马人为什么要放逐你呢？”

　　“因为我同意为邓布利多教授工作，”费伦泽说，“他们认为这是对同胞的背叛。”

　　“我们开始吧。”费伦泽说。他甩了甩长长的银色尾巴，扬起一只手，指向头顶华盖似的茂密树叶，接着又缓缓地垂下来。随着他的动作，屋里的光线暗淡下来，现在他们就像坐在黄昏时分的林间空地中，星星呈现在天花板上。有人发出了嗬的赞叹声，还有人倒抽了一口气，韦斯莱则出声地叫起来：“哎呀！”贝琳莎忍不住皱了皱眉。

　　“躺在地板上，”费伦泽平静地说，“然后观察天空。对于能读懂星相的人来说，那里已经描绘出了我们各个民族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