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双城】神明的预言

“反正，云荒就是好，到了云荒，就能过上安宁富足的好日子了。”

少女说的这话带着些孩子气的固执，大抵是现在的日子太苦了，而云荒是支撑着她继续前行的唯一动力，她不愿去动摇这份坚持。

苏摹的目光中透着些怜悯，人类都是有着这样愚蠢的固执和坚持，不到黄河心不死。

因为刚才的小小争执，两人开始短暂的沉默，那笙最先受不住这死一般的沉寂，找了个话题打破了这诡异的安静。

那笙“苏摹，我帮你算命好么？”

苏摹“你还会算命？”

那笙 ”你可别小看我，我算命可是很准的，从小我就靠这个赚钱吃饭。算命扶乩、看相占梦，我样样都行！”

仿佛微微有了一点兴趣，苏摹开口问。

苏摹“那你准备怎么算？”

那笙把冻僵的手放在嘴边呵了一下，看了看地上零落的枯枝，笑着说道。

那笙“就扶乩吧。”

两根枯枝被绑缚在一起，一横一直，成“丁”字形。那笙伸出冻得通红的左右手，用两手食指轻轻托着横木两端，让垂直的枝条末端轻轻接触着雪地，闭上眼睛，口唇翕动，轻轻念起长而繁复的咒语。

那笙“天地玄黄，赫赫阳阳。唯有神灵，与吾神荒。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借汝神喻，赐吾显光。”

少女念咒的声音是极轻的，然而一直漠然坐在雪窟内的苏摩蓦然一惊，闪电般的扭头向她的方向。念完了咒语，那笙却没有开眼，只是问着苏摹。

那笙“神明已经被我请来了，苏摹你想知道什么？”

苏摹转头看着她的方向，空茫的眼神却仿佛穿过了她的躯体，落在不知何处。他脸上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奇怪，许久，才缓缓开口说道。

苏摹“过去，现在，未来。”

那笙 ”神明啊，请在地上写下你的预示吧。”

再度默诵了一段咒语，少女单薄的身子在雪窟外的大风中瑟瑟发抖，然而却虔诚地闭着眼，将左右食指托着的乩笔悬在雪上。仿佛有无形的力量托着那笙的手，又仿佛是风吹着那垂地的枯枝，乩笔唰唰地在雪地上移动着，写下一排排潦草的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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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换到第三行的时候，乩笔忽然停住了，风雪还是一样呼啸，然而枯枝居然一动不动。

那笙“好了。”

那笙长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忽然感到了寒冷，身子瑟瑟发抖，但她居然还是闭着眼睛，没有睁开，双手捂着眼睛说道。

那笙“你看看，这就是你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苏摹的目光落在她的眼睛那处方向看了许久，不知他在心里想着些什么。

苏摹“你念给我听。”

那笙摇摇头拒绝。

那笙“我不能看的，就像我不能算自己的命一样。你快看，看完了我就抹掉。”

苏摹的嘴角忽然有了一个转瞬即逝的笑意，带着些嘲讽的意味说道。

苏摹“既然你什么都能算到，怎么就没算出，我是个瞎子？”

那笙惊讶的啊了一声，男子站起身来向着少女面前俯身过来，用手覆上了写着预言的雪地。

苏摹“不过，我虽然不能看，却还是可以读。”

他的手指修长，苍白得几乎和白雪同色。五个手指上都带着特制的奇异指环，指环上连着傀儡的细线，在雪地上已经看不出来。他的手指摸到了第一行字上，停顿下来。

忽然间，他嘴角讽刺的笑容消失了。

第一句预言，“一切开始于结束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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